孟初春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担心你出事,当时就留下念春暗中保护,岂料念春回去之后,说你根本就不用保护,顺便将你花钱雇人去孟家闹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刘一鸣笑道,“你可真够厉害的,我还头一次见孟明德吃这么大的亏,竟然一声不吭。”
提及孟明德,孟初春疑惑道:“你能将孟府的具体情况和我说说吗?”
刘一鸣道:“孟明德娶了一房小妾,孟夫人因为这事闹了好久,之后两人关系一直不好。”
孟初春道:“那么孟明德是真得一直没孩子吗?”
“说来也奇怪,孟明德正值壮年,却一直没孩子。”刘一鸣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孟老夫人经常白山寺祈福,十有八九也是为了这个。”
孟初春想了片刻,忽然道:“刘一鸣,我本以为你是个温润君子,想不到竟也爱探听八卦之事。”
刘一鸣淡淡道:“因为那是你家,我想知道有关于你的一切事情。”
孟初春轻咳一声,忙转移话题道:“咱们去西市逛逛,晌午我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好。”刘一鸣见她不爱听,也没继续提。
西市内,熙熙攘攘,两边铺子人山人海,刘一鸣一般只在东市书斋逛逛,十分幽静雅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感觉就像成千上万只鸭子“呱呱呱”地叫着。
孟初春见他手足无措立在原地,唤了几声也没动静,无奈之下只好拉着他的手进了王记调味品。
王瑞正低头翻看账本,还时不时拨弄着算盘,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客官,你随意看看,我算下账。”
孟初春道:“王老板,我想请你吃饭。”
王瑞猛然抬头,见来人是孟初春,眸子里满是亮光:“当真?”
“嗯,你上次送我那些调味品,我可是还记着,对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孟初春笑意盈盈地说道,“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王瑞想了一下,道:“多年前,我曾经吃过一位白发大娘做的河豚脍片,滋味实在是让人永生难忘。”
“王老板,你可真会吃。”孟初春笑道,“这个季节河豚最是美味,不过毒性极强,一般的厨师不敢做,即便是做出来,大伙也不敢吃。即使吃了大多也是熟食,你竟然要求吃生的,王老板你不愧是行家。”
王瑞满脸涨红,头一次遇见知音:“孟姑娘,听你这意思是同意做了吗?”
孟初春浅笑一下:“当然。”
王瑞忙丢下手中活,笑吟吟道:“我现在就领你们去鱼行找潘老头。”
孟初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瑞难以压抑激动之际,快步走在前面,刘一鸣担心道:“初春,即便是老师傅也会有失手,咱们能不做吗?”
“放心,我有把握。”孟初春安慰道。
刘一鸣无奈,只能同意。
鱼行在西市北边,青石铺路,一路走到底就是码头,此刻河面上停着一排渔船,岸边妇人们正在结网。
王瑞领着他们寻到一处铺子,门外放满水桶,里面装着各种鲜活的鱼,时不时扑腾几下,水花四溅湿了一地,他扯着嗓子喊道:“潘老头在家吗?”
一个老汉五尺身材,穿着短褐,缠带上别着旱烟杆,他眯着眼,不满道:“小瑞子吼什么吼,我耳朵又没聋。”
“老头对不住了,激动了一下。”王瑞笑道,“我要四条河豚鱼。”
潘老头眼睛睁大数倍:“谁做啊?”
王瑞指了只孟初春,得意道:“潘老头,你是不是很羡慕啊?”
“去,一边呆着。”潘老头咽下口水,往孟初春跟前凑,“姑娘,鱼我不要钱,你也给我吃一份呗。”
“不行。”刘一鸣将孟初春拉到一边,“初春,我知道你是厨娘,可这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会死人的。”
孟初春无奈道:“我姥姥教过处理鱼的方法,而且还做过许多次,你不用担心。”
刘一鸣想要在说些什么,潘老头已经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公子,姑娘既然说了没问题,咱们只要相信她就好了。”
刘一鸣还想反驳,却看见孟初春已经在挑河豚鱼了,他颇为无奈,让跟着的念春赶紧去请大夫过来随时候命。
挑好河豚鱼之后,王瑞和潘老头乐呵呵抬着木桶走在前面,刘一鸣铁青着脸,孟初春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