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你们回来!快些说清楚!你们是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李国舅哭嚎着瘫于地下,口中不停着念叨着。
“父亲……”李云弗细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国舅一把抹去眼角泪水,朝李云弗所在之地,爬了过去。
“云弗,父亲在!”李国舅将李云弗抱在怀中。
“父亲……女儿不行了……”李云弗说话间,口中鲜血不停地涌出,似有流之不尽之意。
“云弗,没事……没事啊,马上就好了,你姑姑会来救你的!”到了穷途末路之际,身边只有一女儿陪伴,李国舅心中尚有一丝安慰。
如今,见李云弗这般模样,似有离去之意,心下忽的害怕极了。
“父亲……别骗女儿了……女儿都听见了……只可惜女儿不能再见表哥一面了……表哥……”
李云弗口中仍是吐血不已,却还在呼喊着祁瑾,其对祁瑾之心,可见一斑。
李国舅见李云弗气息断续,仿佛下一刻便要去了,忙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呐!救命啊!快来救救我的女儿!”
方才走了没多远的两名狱卒,闻声返回,见牢中情形,忙打开牢门。
待牢们打开之后,李云弗已然气绝于李国舅怀中,两狱卒见状,忙转身跑出去禀报了。
此事,很快便呈与皇帝御前,皇帝也只是略微看了几眼,只说了“厚葬”两字,此事,便再无波澜。
李云弗死后,李国舅日日心痛如绞,不过一日,也死在了牢中。
报与陛下之后,也只得了“厚葬”二字。
李国舅与李云弗死后,囚于李府中的其余人,女眷没入教坊,男眷发配边疆,至于那些丫鬟奴仆,不过再行转卖而已。
一朝散尽,财空人亡,从前门庭若市的国舅府,如今,众人皆是避之不及,唯恐惹上无端祸事。
而关于天牢最深处的祁瑾,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每日,静坐于牢中,也不说话,狱卒送来的饭菜,也一一食之。
而祁瑾每日之情况,皆呈报于皇帝,皇帝日日看之,却无任何决策。
皇帝的脾气,倒是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难猜了起来。
比如,某大臣言语冲动了些,便被皇帝下令罢官……而在后宫之中,众人更是提心吊胆的,凡有令皇帝不悦者,便被拉去了尚慎司,至此,便再也没命出来了。
睿王府。
谢菱正与祁云对弈,观着棋局,变幻莫测,错综复杂,实令站在一旁观看的棹远,抓耳挠腮,困惑不已。
这盘棋,谢菱与祁云已然下了一个时辰了,久久不见胜负,每每快要结束之时,总有一方力挽狂澜。
棹远打了个哈欠,看这棋局,都将他看出了睡意。
“两位主子……你们先下着,属下先下去了……”
此时,正轮到祁云落子。
“你下去吧。”谢菱挥手道。
待棹远退下之后,祁云一个轻笑,便落下了一子。
“围困之局,立解。”听上去开心极了。
“如此,我们两人又成立鼎之势了……不过,我已然想到一招,可破这无边无际之局。”谢菱看着棋盘,笑着说道。
两人下的这盘棋局,仿佛两军对垒,战况激励,却无胜负,谢菱如此说,想必心下已有对策了。
祁云笑道:“看来,你的棋艺,又精进了许多。”
谢菱摇了摇头,从棋盒中取出一枚白子,干净利落地落了下去。
“撅坑撅堑,我比你行,洞察人心,你比我好,这棋局犹如战场,我自有优势,何谈精进之言。”
谢菱这一子,如黑暗中的一束光,劈开了一条明晃晃的大路,直令祁云的黑棋,如山倒般,溃不成军。
祁云看着棋盘,笑着说道:“我输了。”
谢菱抬眼与祁云视线相接,两人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