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后崩逝,按照礼仪需停殡宫中半月,停殡期间举行丧礼仪式,百官服丧,书写哀册文,此间,百官军民停止一切娱乐、婚嫁活动,以告祭皇后。
当然,宫中自也是如此。
天牢之中。
李国舅求救不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云弗腹下血流不止,无可奈何。
李云弗遭此一难,身心皆损,俨然一副气息奄奄之象。
“父亲……”李云弗软软地躺在草塌之上,气若幽丝。
李国舅闻言,一把握住李云弗的手,紧张道:“云弗……怎么了?有何事?”
“父亲……女儿好像听到了哭泣之声,声声传入女儿心间,好似表哥的哭声……是不是表哥出什么事了?”李云弗面色苍白,竟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李国舅见李云弗这般胡言乱语的模样,定是病邪入侵,不知混沌。
“云弗,你表哥关押之地,离我们甚远,何能闻之哭声?你切莫胡思乱想,你现在的身子骨,如此之弱,要好生歇息。前日,那狱卒定是未曾将此事,告知孟尚书,只要在坚持一下,陛下定会将我们放出去的!”
李国舅还未曾放弃心中所想,还抱着一丝丝希望,想着,只要皇后还在,不管如何,他们李家绝不会就此破败。
“不不不……父亲,女儿不仅听了,还看见了!表哥哭得撕心裂肺,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有姑姑……姑姑还冲着我笑呢……姑姑!你要去哪里!你别走啊!你还没将表哥救出去啊!姑姑!”李云弗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好似想抓住什么似的,“姑父!姑父!你为何持剑杀我姑姑!不不不!姑姑你不能死!你死了,表哥怎么办啊……”
李云弗苍白的面容,因激动变得红了起来,可是,这红晕使得李云弗的面容,变得更为可怕。
李云弗微阖的双眸,猛地一睁,一下便坐起了身子,不停地四下摸索着,口中念念有词。
“姑姑,你别走!你要救表哥啊!”
李国舅见李云弗这般模样,心痛如绞,哭着说道:“云弗,没事!没事!你姑姑还在宫中住着呢!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李国舅一把将李云弗抱在怀中,不停地安慰着她。
李云弗伏在李国舅的怀中,痛哭不已,一面哭着,一面念叨着不知名的诗句。
“风吹花落人尽亡……人尽亡啊……”
因着李云弗声音太轻,李国舅未能听清楚,附耳道:“云弗,你说什么?”
“父……亲……人尽亡啊……”李云弗已经没有力气了,声音断断续续,更加听不清了。
正在此事,不远处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诶,赵毅那小子,今日怎得没来?前日还见他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说了一通胡言,还尽是些我听不懂的话。”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昨夜,这赵毅于家中突发疾病,后半夜便已经去了……”
”啊……这……前日见着身子还好的很啊?“
“那知道呢,阎王要人三更死,谁能容人到五更啊……”
“也是……就说咱们大齐的皇后,这可是真正的贵人,还不是被这阎王小鬼勾走了魂魄……”
“嘘,小声些!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凡是关在此地之人,焉能有活命之人,还怕说出去不成……”
“那也得小心一些……”
李国舅闻得此言,面色震惊不已,忙将怀中李云弗放置于草塌之上,急忙起身,双手紧握牢杆,挥手大声疾呼道:“差爷!差爷!”
两狱卒正好路过,提灯照面。
“你这人,何故如此喧哗?”
李国舅忙道:“两位差爷,我是当今国舅!我妹妹是当今皇后!方才闻两位话中,似有关于皇后之事……敢问……皇后……发生了何事?”
两狱卒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看着李国舅。
“原来你就是国舅爷啊,你整日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当然不知,皇后娘娘于前日,已然魂归九天了。”
这两狱卒还算有些良心,见着李国舅一脸悲戚,凌乱不堪,模样十分可怜,便将所知告知于他。
“死了……死了?……不不……不可能!怎会如此!我妹妹还年轻!我李家世代蒙受皇家恩宠,数任皇后,皆出我李家!不可能!我不相信!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与我说此等荒谬之言!实在是该死!”李国舅骤然闻得此言,心下一时接受不了,面色立即变得狰狞了起来,冲着两名狱卒大声呵斥。
“诶,你这人,我们兄弟俩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是看你可怜,好言告知于你,爱信不信!”
话音刚落,两名狱卒便提灯离去,巡查其他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