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嫣,你去哪?”
早上,刚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秦迹棠从门外进来,看到我这欲走之势,忙问道。后边跟着的自然是苏嫆。
“也该走了,我朋友在京城候着我呢。”我揉揉微红的双眼,道。
“这么急?虽然寒舍实在简易,不过女侠还可多待几日再离开,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苏嫆开口挽留。
但我深知她并不是真心的,道:“不了,只怕他们等急了会担心,告辞。”我双手抱拳,侧身穿过他们身边,向北行去。
“泪嫣。”秦迹棠忽然叫住我。
我回身,等着他的下文。
“不是说了要助我当官吗?一起走吧。”秦迹棠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得灿烂如夏日里的阳光。
苏嫆看着他怔住,两只手在下面不动声色地绞着衣角。
“这样!”我看着他,道,“跟着我,会随时都有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连命都丧掉,没关系吗?”
“没关系,留在这儿江南三霸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道。
“那么苏嫆姑娘,可以吗?”我偏头问。
“可以啊。”苏嫆亲昵地拉着秦迹棠的手,微扬嘴角,小女人地道,“相公去哪儿,嫆儿也去哪儿,一切但凭相公做主。”
“那我们走吧。”我说着自顾自走了。秦迹棠牵着苏嫆的手快步跟上来,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只是苦了我的耳朵。
日上三竿的时候,苏嫆脚程慢了下来,喘息道:“相、相公,我、我走不动了……呼、呼、呼呼!”
“来,我扶你走。”秦迹棠回头去扶她。
我抬头看看毒辣辣的太阳,走到一处树荫下,盘腿坐下道:“歇会儿再走吧。”
苏嫆忙推开秦迹棠,低下头,道:“对不起,我耽误你们的行程了是吗?”
“没有。”我淡淡道,“太阳大的,练家子都很难承受,何况是你。”
“我会努力的,不会耽误你们的。”苏嫆居然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耽误了我的时间,而是,该休息的时候就该休息,而且,我并不是因为你停下脚步的,请你搞清楚。”我冷冷地说道。
苏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别开了眼,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拽紧,像是练家子的手,孔武有力。
休息了约有半个时辰,我看苏嫆的脸色差不多了,所以起身,道:“上路吧,不然天黑之前找不到客栈,我们只能露宿了。”
“嗯。嫆儿,来,小心。”秦迹棠小心翼翼扶起苏嫆。
我看着,不禁纳闷,看这行为,秦迹棠应该很爱苏嫆才对,一个能把戾气藏得无法让人察觉的地步的女人,应该不至于看不出来吧。那为什么她还会对我充满敌意?也许,这敌意,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敌意,还有其他的意思吧,不管怎样,需得小心提防才是。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天黑之前,还是没有赶到客栈,因为苏嫆中途拉肚子,又在走山路的时候扭到脚,所以,只好在山上过夜了。
“相公,真的对不起啊,都是我……”苏嫆难过地说。
秦迹棠帮她揉着有些微肿的脚,说道:“没事,外面空气比较新鲜,是吧泪嫣?那客栈里的味道可难闻了。”
我看着秦迹棠对苏嫆温柔宠溺的态度,突然心情郁结了起来。啊瑾的眼睛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已经平安到京城了吗?
“心情不好的话,就抬头看看月亮。”秦迹棠料理完苏嫆的伤口,抬头看到我忧伤的神色,说道。
“抬头看月亮?”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亮丽的圆盘挂在半空中,我无意识地喃喃,“你们,也在看吗?”
“怎么样啊?这是我娘……”
“唦唦唦——”
秦迹棠说话的时候,忽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传入我耳,我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秦迹棠还在一边喋喋不休。
我站到他们前面,握剑的手冰冷冰冷的。
“怎么了?”秦迹棠问。
“有人。”我简单地回道。
“相公……”苏嫆后怕地躲在秦迹棠身后。这个时候,我也不去管她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来自风里的气息。一线银光从左侧飞掠而来,我完全凭心动而动,剑气划出“x”线形,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剑。很快,我又投入一场新的战斗,不过,是群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跑龙套而已。
“厉害的,还没出现吧。”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人说。我走到一个刺客身边,蹲下,用剑抵着他的喉咙,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不、不知道。”他道。
“不要逼我!”我用力提起他,喝问。
“不知道!”他咬紧牙齿,就是不松口。
我一剑洞穿了他的喉咙,又转身去了另一个那里,同样他也不肯说,我两下剜了他的眼,又在他脸上割下了一片肉,他便很快血竭而死。然后我就走到第三个那里,他一见我过去立刻咬舌自尽了。第四个道:“宁死不屈!”
“好!”我大力击掌,道,“好!”慢慢蹲下来,“好一个宁死不屈啊!是条汉子,不过……”我双眸一鸷,剑刷刷几下,只听一阵惨叫划破天际,那刺客脸上血肉模糊,白花花的肉上血淋淋一片,眼珠翻在外面。苏嫆“哇”一声吐得死去活来,秦迹棠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视而不见,目光落在最后一个身上。
“你、你、你、要干什么?”那刺客一边挣扎着往后退,一边抖着声音问。
“谁派你们来的?”我重复着问,步步逼近。
“嗤——”碎石滚下深渊的声音。他猛一回头,已经无路可退了,趴在悬崖边上惊恐万状地喘着粗气。
“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就绕你不死。”我摆上一副千年修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