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北院。
陈尚璜安静听完福伯的转述,抬了抬眼皮:“嗯,回去吧。”
福伯楞了楞:“您这是答应了?”
陈尚璜白了他一眼:“老子答应个屁,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一把年纪了,莫非肩膀上扛的是个猪脑袋?”
这位大将军承认自己有私心,跟大儿子比起来,他其实不太喜欢心眼极多的二儿子。
哪怕是平民家庭也是如此。
在没有经济压力的情况下,如果有两个孩子,父母表面不说,心底肯定会偏向更单纯的,老是受欺负的那个,何况陈鱼还是个先天残疾。
同情弱者,这是人的天性。
可惜陈家是将门。
统帅龙军的人,绝不能是个仁慈之辈。
所以陈尚璜一直也在犹豫,要不要将青龙令交到二房的手中。
如果不是二房表现的如此过激,甚至不愿意给陈鱼留一条活路。
只要陈景逸稍稍流露出对兄长的怜悯。
愿意表态,往后尽心尽力的保护好他的瘸子大哥。
陈尚璜或许早就在几年前,陈鱼沉迷诵佛念经的时候,便已经定下了青龙令的继承人。
现在陈鱼变了,让陈尚璜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更不可能就此放弃掉对方。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战场是个弱肉强食之地,能者上位。
陈尚璜愿意给这兄弟俩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但前提是,必须给陈鱼一点时间,让他弥补这十余年荒废的时光。
而不是现在就急匆匆的做出决定。
陈景逸拜师梁国兵法大家梁宽,学艺多年,又亲自去了南边率兵打仗,拿了不少的功绩,这都是玉琴的功劳。
鱼儿不说多了,至少也要享受同等的待遇才行。
“不想领鞭子,就快点滚回去。”
陈尚璜没好气的瞪了老人一眼,这个跟了自己数十年的亲将,莫非是老糊涂了,怎么会跟着鱼儿一起胡闹。
“末将领命。”
福伯抠了抠后脑勺,嘿嘿一笑。
他还是个十来岁孩子的时候,就是被大将军用这种语气带出来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别看大将军显着年轻,那是因为对方拥有武仙境修为,实际上也是有近八十岁高龄了。
福伯摇摇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推门而出的刹那,他又迟疑的放下手,转头道:“将军……要不您再考虑一下?”
“……”
陈尚璜刚刚端起的茶又放了下去。
他静静的看向着福伯,方正脸孔不怒自威。
要说老人拿了二房的好处,陈尚璜是打心眼里不信的。
但是对方今天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已经到了让人不得不警惕的地步。
福伯也感觉出气氛的变化,脸色微变,下意识道:“末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少爷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闻言,陈尚璜沉默许久,眼底多了一抹惊讶。
他从老人的话语里听到的,是对鱼儿的绝对信任。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战场上,福伯对自己的态度一般……
对方可不是普通的家奴,在龙军中虽然不挂职位,但却是无人敢小觑的存在,更是身怀在世武圣修为,必要时可以一人一马拦下千百军将。
能让他表现出这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鱼儿这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想了许久,陈尚璜问道:“东院儿上次运了二十车的书进去,鱼儿都看完了?”
说不定自己儿子是个兵法天才,就是能做到常人不能及的事情也说不定?
让他没想到的是,福伯干咳两声:“少爷偶尔会翻阅一些关于七国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