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种时候,她通常都在杏春楼寻花问柳。
站在门口,薛如烟用眼神示意两位看门的婆子退下,稍微平复了下心绪,这才推门走进去。
房间内,已经被婆子们捯饬干净的薛若雪正呆呆的坐在床上,听见声响,她回头一望,看见姐姐走进来,顿时有些心虚的埋下头去。
“怎么了。”
薛如烟坐到妹妹旁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嘴角微扬。
“我……”
薛若雪盯着脚尖,只感觉嗓子干涩,完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神情来面对姐姐。
也不知道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她会怎么看自己……
一个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坏姑娘?
“想什么呢?”
薛如烟身为薛老爷子从小培养的继承人,最擅长的就是对症下药。
又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亲姐妹,她早已洞悉了薛若雪的弱点,这傻乎乎的丫头其实心底很善良,这世上再没有比善人更容易对付的目标。
她伸出手臂,轻柔的将薛若雪揽进怀里,犹如梦呓般呢喃道:“姐姐知道你难受,傻妮子,如果可以让的话,姐姐又怎么舍得跟你争。”
“……”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怒骂,薛若雪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心尖狠狠抽了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用双掌紧紧攥住对方的袖口。
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薛如烟脸上多出一丝苦涩:“但是……抱歉,这次姐姐真的不能让你。”
没等对方答话,她缓缓掏出一块沾着血迹的甲片,低声问道:“你还记得这东西吗?这是边疆托人送回来的,是爹爹最心爱的战甲,他穿着甲胄去了北境,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二叔,三叔……还有小十二弟。”
“每每念及他们策马向北时的背影,姐姐真的好害怕……”
薛如烟浑身微颤,抱住妹妹的手臂越来越紧,近乎勒得对方喘不过气:
“我怕薛家再扛不起虎军的大旗,我怕薛家儿郎的血仇会被所有人遗忘,我不愿再看见更多的将士战死边疆!”
“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
“陈家龙军在南边休养多年,陈家嫡子却没有继任兵权的实力,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极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薛如烟突然用力将妹妹掰过来正视着自己,双掌紧紧攥住对方的肩膀,脸上尽是凄凉:“想想爹爹,想想诸位叔叔,想想我薛家数百年基业!”
“我想挥兵反攻大齐,替他们要回一个公道。”
“所以……就当姐姐求求你……委屈一次……”
薛若雪像是失了魂般怔怔看着那枚沾血的甲片,在她心中,姐姐永远是骄傲且自信的,何曾流露出过这般无助。
许久后,她颤颤抬头:“姐姐想要陈家的兵权?”
薛如烟松开手掌,眼中掠过恨意,哽咽道:“我只想替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