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东华门外唱名者真就是好男儿么?”
说到这里,赵恒的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嘲讽:“六贼之中,有两人是东华门外唱过名的,他们可能算是好男儿么?”
还有秦桧,这是个东华门外唱名的状元。
还有历史上被金人立为伪楚皇帝的张邦昌,这位也是东华门外唱名的进士。
反倒是被韩琦韩相爷看不起的大头兵岳飞和韩世忠拯救了大宋风雨飘摇的小朝廷,又硬生生的给南送续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国祚。
就连现在,打退金兵靠的是谁?
在汴京城下,击退金兵的不是东华门外唱名的那些好男儿。
在太原城外,击退金兵的同样不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
恰恰相反的是,在汴京,有东门华外唱名的张劝、卫仲达、向大奎等人挂印而逃,有东华门外唱名的李棁跪地乞降。
好男儿?
朕特么呵你一脸!
赵桓的话,终于引得周围的百姓们开始沉思。
拿进士之中的两个败类引申到所有东华门外唱名者是不是好男儿,自然是赵桓在玩偷换概念的把戏。
然而在这个皇帝承天受命,是真龙天子下凡的观念深入人心的古代,普通百姓又有谁会在意这种把戏?
就算在意,也只会以为官家是怒其不争,不会联想到官家在偷换概念,更不会联想到官家要改变重文抑武的祖制上面去。
人群之中唯一一个看透这些的太原知府张孝纯被赵桓斜了一眼,然后明智的选择了从心,另一个想到官家会重视武人的王禀则是沉浸在即将走上人生巅峰的梦中而激动的不能自已。
林老爷依旧有些顾虑,迟疑半晌之后才躬身问道:“那,还要刺字吗?”
赵桓顿时哈哈笑了越来,说道:“朕在汴京时就已经说过,以后我大宋军中的好男儿不许刺字,更是许了军中男儿见官不拜的特权。哪怕是个大兵头,见着当朝宰相也不用下拜行礼,至多一揖便罢。
朕还说过,凡为大宋而战的好男儿,伤者朕给治,残者朕养之,亡者朕养其父母终老,养其妻儿十八年,这些承诺,不仅仅是对汴京的将士们而言,更是对我大宋所有的将士们所承诺。”
说着说着,赵桓的谈兴也上来了,干脆一屁股坐在车帮上,说道:“当然,这事儿说越来简单做越来难,想要成为定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
不过,朕既然敢这么说,就意味着朕敢这么做,一如当初朕在汴京城时,说要拿金人的脑袋筑京观,朕就拿他们的脑袋筑了京观一样,需要的不过是时间以及过程罢了。”
随手指了指城外,赵桓又接着说道:“知道京观是什么吧?除了汴京城外有一座,太原城外马上也会有一座,就是拿金兵的脑袋来筑京观。
为什么要筑京观?因为朕要战捷陈尸,炫耀武功,震慑不臣,因为朕在汴京城时曾经说过,金兵杀我百姓一人,朕就要杀他十人,而且要拿他们的脑袋筑京观。
朕是皇帝,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牙齿能当金子使,朕既然说了要拿他们的脑袋筑京观,就必须要拿他们的脑袋筑京观,谁也拦不住。
朕还真就不信了,一座京观吓不住他们,两座京观吓不住他们,百十座京观还吓不住他们?朕就是要用京观震慑金人,震慑所有胆敢伤害我大宋百姓的宵小,让他们一有不臣之心,想要伤害我大宋百姓的时候,就会想到京观,然后好好掂量掂量,看看是他们的脑袋硬,还是朕的刀子更锋利!”
“臣,愿为官家效死!”
王禀早就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此时听了赵桓这番话,顿时就更加的激动了。
张孝纯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同样躬身拜道:“臣,愿为官家效死!”
张孝纯看的远比王禀看的更通透——
自打今天之后,除非赵桓自己作大死,否则这世间就再没有谁能跟赵桓相抗衡,就算文彦博文相公复生,他也未必有胆子跟当今官家说一句“与士大夫共天下。
“那成。”
林老爷心中顾虑尽去,便向着赵桓拜道:“草民家中有六个儿子,个个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回头草民就把他们都送到军中,为官家效力!”
说完之后,林老爷又笑眯眯的道:“不过,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情,望官家能够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