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在大宋当兵的待遇和罪犯其实是差不多的,都得在脸上刺字,只不过囚犯脸上刺的字会大一点儿,兵丁脸上的刺字面积小一点儿,其余的差别并不大。
所以大宋的士卒们还有另外一个称呼:
“斑儿”
就连以容貌俊美的狄青,脸上也有刺字,更因此而被称为“面涅将军”。
当时“面涅将军”狄青在河北担任驻防官,恰好跟文官代表韩琦搭档。
需要注意的是,韩琦跟韩琪不是一回事儿,就好像国足大败xx和国足大败xx不是一回事儿一样。
韩琪是被陈驸马陈世美逼死在了庙堂上,而韩琦韩相爷则是执掌大宋朝堂十几年,想要反手逼死陈驸马也易如反掌的狠茬子。
有一次韩琦韩相爷请狄青喝酒,还特意请了几个美女来唱歌跳舞以助酒兴,所以大家在席间喝的都挺愉快,狄青还很高兴能和韩相爷打好关系。
可是就在大家正喝的高兴的时候,有个叫牡丹的美女跑过来给狄青敬酒,说:“斑儿,喝了这杯酒。”
这位叫牡丹的美女是出于什么样儿的心态才喊了这一声“斑儿”已经不可考,是不是韩相爷指使也不可考,但是当这位叫牡丹的美女喊了这声“斑儿”之后,韩相爷却没有出言呵斥,反而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狄青瞧了瞧这个叫牡丹的美女,又瞧了瞧一言不发的韩相爷,然后放下酒杯走人了,第二天就把这个叫牡丹的美女给打了一顿板子。
然后韩相爷就不高兴了。
老夫请你喝酒,还特意找美人儿来助兴,你狄武襄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特么敢打人?不就是称呼你一声“斑儿”么,难道你脸上没“斑”还是怎么的!
然后过了几天,韩琦韩相爷就寻了个押解人犯期间饮酒以及克扣士卒军饷的由头,准备把路过狄青驻地的狄青老部下焦用给杀了,并且在狄青跑来求请,说焦用也是个保家卫国的好男儿时说出了那句著名的“东华门下唱名者乃好男儿。”
如果韩琦韩相爷是被陈驸马逼死在庙堂的韩琪,那说出这句话也无所谓,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在意。
就像后世,还总有些沙雕们要保护川建国呢,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调侃,基本上不会有人当真。
但是韩琦不是后世那些电脑屏幕前的沙雕网友,他是大宋执掌朝堂的宰相,是文官的代表。
就好像脸盲和普通家庭遍地都是,不知妻美和黑心鹅说出来就会带起一阵风潮一样。
大宋的宰相,文官的代表,又曾与范仲淹率军防御西夏,在军中也颇有声望的韩琦韩相爷,论地位比之刘脸盲和黑心鹅要高了无数倍,是实打实的风口人物。
他随口说出来怼狄青的一句话,被发酵之后的影响就像是小孩子尿床一样,在有限的面积里面无限扩张。
如果说大宋重文抑武的制度是打断了武将的脊梁,那么韩琦韩相爷这句话算是彻底把武将的脊梁和血性彻底磨成了灰,顺道还给扬了……
而且这一扬就是六百多年。
韩琦韩相爷也凭着“东华门外唱名者乃好男儿”这句话,荣登了历史十大祸害排行榜第三名。
比较操蛋的是,历史十大祸害有四个都在北宋——
存天理灭人欲,养着尼姑扒着灰的朱熹朱夫子排名第二,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的韩琦韩相爷排名第三,折腾出理学的程颢程颐两兄弟并列第八,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的文彦博文相公排名第九。
除此之外,北宋还有一个靠着一篇文章就成功的毁灭了三个王朝的隐形大boss。
《导河形胜书》的作者李垂,靖康耻都只是这货留下的烂摊子坑出来的小风波之一,也间接的坑了赵·穿越者·桓一波。
而这位李垂,也是一个东华门外唱过名的。
“何谓好男儿?”
大宋重文抑武的制度不仅打断了武将的脊梁,还丢掉了从秦汉以来的尚武之风,赵桓现在就得想办法重新塑造起武将的脊梁骨,再重塑汉家子的尚武之风。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这才是汉家好男儿。”
赵桓沉声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少伯这一首《出塞》,写尽了多少边关百姓的辛酸与期盼?
现在,朕也盼,盼着我大宋好男儿能追亡逐北,灭了金国,使金人不敢南望,朕盼着有朝一日,能够真的像李太白写的那样儿,胡无人,汉道昌。
可是,光盼着不行啊,指望着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也不行,唯有靠着我大宋的将士,还有他们手中的刀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