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德考医生在自己家门外站着,拍了拍裤子的口袋。
“糟糕,钥匙可能在喝酒的时候忘记在黑胡椒酒吧里了,或者是遗忘了在医院里,现在走回去黑胡椒酒吧或者医院也不实际,还好米尔斯老板虽说看上去粗犷但实质上是个很细心的人,如果钥匙在黑胡椒酒吧他肯定会为我保存好的。
唉。还是让那凶婆娘给我开门吧。也不知道她睡下了没有?毕竟现在也是深夜了。”
尤德考如此想道。
在准备拍门的时候,尤德考发现了屋内有着窸窸窣窣的声响,还伴随着那木制家具与破地板摩擦的吱吖吱吖的声音。
“不对劲!难不成是家里进小偷了吗?”有点担心的尤德考就去楼道里取来了一只长长的木扫把,并耐心的等待着贼人从门口出来。
他调整自己的呼吸,将其慢慢的放缓放轻,并将身影藏入了楼梯的黑暗中。握住手中的扫把仿佛握住了王者之剑一样给予了他不少信心和勇气。
约十五分钟后,门后突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喘息和女人刻意压低声音的娇喘。少顷,一个身材高大却面容凶恶的男人从尤德考家门内光明正大地走出。他衣衫不整,甚至裤子的拉链都还没拉上就匆匆忙忙的准备离去,甚至没有发现隐藏身影的尤德考,这是尤德考医生平常上夜班回家的时间点。
尤德考医生今日的班次是中班,所以事先故意瞒骗那凶婆娘,从而可以获得一些偷懒的愉快的个人时间,却没想到会看到如此惊人却“精彩”的一幕。
尤德考的酒意瞬间被愤怒、不甘、哀痛等负面情绪冲散,甚至脑海中有一种疯狂,不,癫狂的想法,就是想去杀了这个男人!握紧了手中的木扫把,准备将木扫把从高处挥动砸下那一瞬间,尤德考恢复了冷静,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看见了自己那来自法国的妻子从门中走出,喊住了那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艾森你个死鬼,下次来早一点,他差不多要回来了,今天。。。我还没“尽兴”。。。”
“知道了。”名为艾森的男子回应道。
尤德考的妻子叫萨莉塔,法国人,在尤德考年幼的时候就被双方父母指定为婚约对象。萨莉塔在以往是金发碧眼的大美人,但自从搬到了德国,体重上升,体格也开始了不断的横向发展,而且她比尤德考更爱喝酒。清醒的时候脾气还比较随和一些,但酒后就仿佛变了个人,变得暴躁,变得激动,甚至变得人尽可夫。最后一点单纯是拜那热爱浪漫与自由的法国血统所赐,法国人中甚至有着多数派认为出轨只是生活的调剂。(注一)
但这对严谨,传统的德国人来说,这是不能忍受的。恰巧尤德考就是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传统德国人。这要是传出去,就宛如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被脱光了鞭打一般的羞辱。
但尤德考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他认出了这个艾森,他是乌尔姆市里有名的屠夫。他不单单是身体健壮那么简单,也因为长期的宰杀牲畜,眼神里带有凶光。因为屠夫这个职业,他也练就强大的臂力、腕力和腰力:臂力和腕力用作切割和宰杀,腰力用作于搬运,他日常能够不借助任何工具轻松的搬起一只宰杀好的牛。这样的怪力和体格,甚至让一些乌尔姆市中的寡妇多次邀请他作为入幕之宾,因为他的力量和持久足以把她们轻易的送上云端,并解锁不一样的体验。
心里略作盘算,尤德考放弃了。并不是放弃报复,仇恨一直会埋藏在心中,但当下并不是正面交锋的时候,打不过没办法啊。何况现在出去多尴尬,搞不好艾森这个屠夫一个想不开就把尤德考屠了。与有夫之妇染指可跟小寡妇嬉戏性质不同,这个可是有伤风化的行为,也许会伤及艾森的名声。
尤德考看着艾森回头与自家的凶婆娘抱了一下,萨莉塔还颇为不舍的为屠夫艾森整理了一下衣领。看样子这俩人已经私通了不短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奸情。尤德考心里黯然神伤,心想,也许自己是个称职的医生,但未必是个称职的丈夫,否则夫人也未必会作出此般背叛自己的行为。
等艾森离开后,尤德考又等了一会儿,独自站在家门口,思索着一会儿该如何的面对自己的妻子。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侧脸,尽力的拉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随后便敲响了门外的门铃。
“来了来了”,萨莉塔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尤德考假笑着看着脸上还有着些许红晕的妻子,说道,
“我回来了。”
萨莉塔伸出了手接过了尤德考的外衣,并挂在了门旁的衣架上,说道,
“你吃过晚餐了吗?厨房还有着些许剩菜,你知道的,一般你晚班我都是自己解决。”
萨莉塔说完后,便不再理睬尤德考,并去厨房的酒柜里取出了一瓶麦芽威士忌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尤德考先是点了点头,代表自己已经享用过了晚餐,随后就沉默着回到了卧室里取出了换洗的衣物。
在浴室里,他躺在浴缸里,看着自己那因过度劳累而走形的身材默默叹息,婚后的这些年他也发现了自己与妻子的“互动”频率的降低,甚至每天都能接触到不同年龄段的女性,那本能的繁殖的冲动几乎已经失去了。
尽管在浴缸里用手上下运动着,但仍没有任何该有的反应。
“该死!该死!该死!!!”这是他心里的咆哮。
随着浴缸里的热水逐渐失去温度,尤德考的愤怒开始平息,心里存在着更多的是不甘,还有无能为力。
过去他曾向医院里男科的同僚谈听过相关的问题,那专业的男同僚在给出不可能恢复的结论后,便不再回应。尤德考也知道,这个问题更多是因为年龄的上升,以及心理障碍造成的,对所有男性来说,都是极为损伤颜面的问题。但在第二天,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用着具有可怜、看戏的眼神看着尤德考,显然那位同僚说出了这个属于自己的丢人的秘密。
“我为何如此的窝囊,我为何如此的无能!”尤德考从自己的头上抓下了几根头发,从那水中的倒影,他看到了窗外的月光,还有自己憔悴苍老的面貌,以及那为数不多的头发。
他手重新放入水中,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他侧躺着望着窗外那一轮苍白,却没发现倒影中的自己在狰狞的笑着,水中的颜色忽然变成了血红色。
放下了心中的慨叹,他穿起衣服回到了卧室的床上,缓缓入睡。
虽然假装无所谓,假装没事,但在尤德考医生已经有着一颗邪恶的种子被埋入了心中,悄然无声的发芽生根,终究会长出那一朵邪魅的妖艳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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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在柯克身体恢复后便将柯克和小阿尔伯特从医院里接了回家休养,并聘请了贴身女仆负责照看仍然有些虚弱的柯克和脆弱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