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仙道尊神庙前,媒婆模样的婶子依旧拉着柳溪照不放,殷勤说道“俊哥儿怎么会娶不着媳妇呢,瞧你这相貌,怕是全滇城,不!全九州的姑娘小姐都上赶子想嫁给你做婆娘嘞!”
“你今日偏巧遇上了我岳红娘!我可是咱滇城数一数二的媒婆,街坊邻居都叫我“再世月老”呢!依婶子看择日不如撞日,俊哥儿待会就跟我回去!婶子免费给你配个八字如何?...”
魏怀泽闻言赶紧一把拉住柳溪照,又悄悄往媒婆大娘手中塞了些银子,说道“多谢婶子美意,只是我这弟弟早已定了亲,万万不能再许旁人了!”
语罢世子拉着柳溪照就往回走,婶子一愣抬手见手里竟多了些银两,高兴的在身后千恩万谢。
柳溪照也朝魏怀泽伸出手,一脸谄媚说道“消息是我打听到的,我也要!”
魏怀泽轻哼一声,斥驳道“刚才若不是我出手阻止,你可就被那媒婆大娘带走拉郎配了!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银子!”
世子嘴上虽是这样说,还是掏出了些银子递给了柳溪照。
得了钱柳溪照一溜烟跑到庙前卖炒货的小摊,阔绰地买了四大袋糖炒栗子,一人一袋发给了其余三人。
她借花献佛自己吃的不亦乐乎,但其余三人从未吃过沿街贩卖的小食,一时僵持不动。
魏怀泽不想驳了柳溪照的好意,从袋中拿起一个栗子嚼了几口,觉得滋味甚好便一个接一个再停不下来嘴。
睿王掂量了手中的栗子,又递回给了柳溪照“我初来乍到水土不适,还请柳公子独享吧!”
魏怀泽见杨哲武也没有动口,故意问道“怎么?难不成杨二公子也水土不服?”
杨哲武依旧是那张谁也不想搭理的腊月脸,将整袋栗子原封不动塞进了背袋中,正声回道“今日不甚消食我晚些再吃,不行吗?”
柳溪照接过睿王的栗子也不客气,没过一会儿两袋栗子皆数入腹,撑得她直打饱嗝。
魏怀泽温声训道“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过了道尊神庙,一行四人继续顺着滇东大街往前走去,沿街售卖古玩字画的商号越来越多,店铺前还有不少玉石商人在当街赌石,围观者甚多好生热闹。
柳溪照之外的三人都是贵族子弟,普通的玉器古董根本无法入他们的眼,于是一行人轻身而过并没有在那些店铺前多做逗留。
街边一间名为的“博古斋”的古玩店今日倒是门庭若市,买家和围观行人聚集在店门前,将整条滇东大街堵的水泄不通。
柳溪照见又有热闹凑便顾不得其他,三两步就往人群前头挤去,魏怀泽摇了摇头对着睿王无奈一笑,赶紧跟在了柳溪照身后也挤了进去。
睿王见这二人又要去凑热闹,低声说道“哲武,我们也去看看!”
须臾后一行四人终于挤到了人群前头,奇怪的是“博古斋”门面虽大此刻却大门紧闭。有个商贾模样两鬓斑白的老者正端坐在门前的太师椅上,
霜鬓老者左右并排站着十来个壮硕的武夫,身前则放着一张长桌,桌上并无任何古玩字画,只放着一盏茶,还有一个签筒和一个玉质圆筒。
茶杯冒着热气,签筒内放满了竹签,玉筒内则放着两只玉质令牌。
一个大肚便便穿着富贵的公子哥鼓起勇气走到长桌前,紧张地用双手捧起了签筒,上下左右来回摇晃了一阵,嘴里还念念叨叨不知嘀咕什么。
见这架势柳溪照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哪像在做买卖,分明像在庙里求签问卦的嘛!”
魏怀泽仔细瞧了瞧长桌上玉筒内的两块玉牌,突然大喜说道“啊照!这个热闹凑得好!凑得太好了!”
柳溪照不解问道“怎么个好法?”
魏怀泽难掩一脸兴奋,连声为她解释道“看到那金筒中雕刻着洛神花纹的玉牌了么?那是中州元氏的信物!”
“中州元氏乃是九州第一名门望族,千百年来独霸九州中心——豫州,元氏虽一直没有称帝,但九州七国的国君对元氏一直都礼敬三分。”
“元氏富可敌国,九州的珍奇异宝有七成都在元氏手里,据说得此玉牌就可以进入元氏的揽星藏宝阁,一赏千万年来人间难得一见的珍奇异宝!而且这元氏玉牌很是稀有,能不能得到全凭天意!”
柳溪照不屑说道“光是进藏宝阁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得了这玉牌就能随手送你几件宝贝!”
她话音刚落,长桌前胖子少爷手中的签筒应声掉出一只竹片,胖子少爷颤着手拿起竹签却不敢看,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了太师椅上的霜鬓老者。
霜鬓老者单手接过竹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轻挥左手示意他退下。
胖子少爷却不死心,赶紧从兜里掏出了几个满满当当的钱袋,一把倒出里头的金元宝,囔道“这些金子足够买十只八只上好的玉牌!元氏揽星阁我非去不可,本少爷就不信今日一只玉牌都带不走!”
闻言,人群前头的魏世子和睿王殿下同时轻笑了一声,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哲武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别说是元氏玉牌,这点钱还不够买那桌上的一只杯盖,真是丢人现眼!”
满桌金元宝散落,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白鬓老果然眼皮都没抬一下。
左右的侍从武夫上前将散落在桌上的金元宝一扫,丢还给了胖少爷,连撵带扛将他和随从们一并轰出了人群。
围观者顿时嘘声哄笑声不断,胖子少爷恼羞成怒,原想让随从打砸一通泄愤,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那点家底实在惹不起中州元氏,硬要惹事无异于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只能夹着尾巴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