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子快步走到人群前,俯身礼道“魏诚之子魏怀泽,见过睿王殿下!”
又侧身说道“泽儿给母妃请安!”
柳溪照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真要掉脑袋,只能乖乖低着头跟在魏怀泽身后,有样学样也对着二人行了礼。
人群前头一锦衣玉带的男子缓声说道“免礼!”
此人便是当今大鸢圣武帝的第十一子——睿王朱凌文,睿王佩金带紫生得龙仪凤目,身躯凛凛相貌俊美仪表超凡,带着一股帝王家傲视天下的气度。
人群前头的梁王妃虽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容姿绰约端庄大气,一看就是名门世家出身。
王妃徐徐向魏怀泽走近,温声道 “睿王殿下听闻你抱恙在身,今日特来别院探视。泽儿,你当真已康健无恙了?”
魏怀泽往后退了一步,回道“已无大碍,这些日子有劳母妃费心了!”
梁王妃的眼神忽然滞了一下,须臾后她仔细瞧了瞧魏怀泽的气色,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你今日看着确实比前些日子康健了不少,但久病初愈仍需多加调理,腊月天寒还是在屋内好生休养才是!”
魏怀泽立即回道“儿子因病久居紫竹别院已经数月,见今日天气不错,便想出来舒展一下筋骨,如今年关将至,过两日就是东市一年一度的年集,到时还请母妃准我出府一游!”
梁王妃正想出言劝阻,睿王却先开口说道“小王曾听闻滇城市井繁华并不逊色于京师,况且滇城又是慕仙道尊与韩老太傅的故里,小王已心驰神往多年”
“昨日公务在身进城后无暇游玩,如今册封诏书和金册玉牒已经皆数交授,小王无事一身轻,若魏世子不介意,过两日出行可否捎带上小王?”
“睿王殿下相邀,我岂有相拒之理?”魏怀泽犹豫一下,回道“只是殿下身份尊贵,城中鱼龙混杂,恐怕...”
睿王立即心领神会,淡然一笑道“无妨,到时本王只带杨指挥使一人随行,你我三人换上便服,如同普通人家的公子结伴出游,想必不会太过招摇。”
魏怀泽立即打量了睿王身旁的皇家侍卫几眼,此人年纪与睿王相当皆是弱冠之年,身形英武气概凌然,还是个官位甚高的二品带刀指挥使。
片刻后魏怀泽嘴角一勾,寒暄道“想必这位指挥使大人,就是岭南威远侯府的杨二公子了!”
官服加身的杨哲武面色肃然,冷声回道“正是!”
柳溪照虽比不得这些世家公子心思缜密,也听出了这二人的语气都不太友善,禁不住好奇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却见人群前头的梁王妃脸色莫名难看得很。
魏怀泽无视杨哲武的冷淡,继续说道“杨二公子年纪轻轻就已是二品御前带刀指挥使,据说左手刀法出神入化能够以一敌百”,
“既然有此等高手护卫,想必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一切就听从睿王殿下安排!”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今日暖风和煦,本王就不扰魏世子游园的雅兴了。两日后我再命人前来通传。”语罢睿王对魏怀泽微微颔首示意,尔后转身而去。
仆从们紧随在主子身后,一堆人浩浩荡荡出了紫竹别院。只余梁王妃和几个王府随行的家仆仍留在院内。
见王妃面色凝重欲言又止,魏怀泽走近了几步,在她身侧说道“不过是结伴出游而已,王妃为何如此忧虑?莫非是信不过杨哲武?”
“他虽然是你兄长威远侯杨昔的庶出之子,但好歹也是你的亲侄子,如今官居二品又有一身高强的武艺,有他护驾王妃有何放心不下的?.”
魏怀泽神色一转,低声问道“还是说,母妃心里信不过的人...其实是我?”
梁王妃神色霎时一变,又立即恢复如常,沉声回道“世子多虑了!睿王与杨二公子身份显贵,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希望世子能以大局为重,此行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柳溪照已俯身低着头良久,此时肩膀又酸又麻,便忍不住偷偷活动了一下脖颈。
心中暗暗嘀咕“ 这对母子可真有意思,人前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怎么人后却是这样一幅冷淡生分的样子?”
“还有,刚才那个杨公子既然是梁王妃的亲侄子,那岂不是魏世子的表兄弟?怎么他们表兄弟之间也那么阴阳怪气的?”
此时魏怀泽游园赏景的兴致尽消,讪讪说道“王妃若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寝殿了!”
语罢他自顾自转身往回走,柳溪照见状低着头赶紧快步跟上。
梁王妃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在他身后唤道“泽儿!”
魏世子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径直往寝殿走去,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寝殿,魏怀泽顺势将大门由内关上,尔后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
柳溪照见他神情复杂,原想问上几句,思虑再三后又将满肚子的好奇生生咽了回去。
魏怀泽原以为他会忍不住发问,却见他怵在门口一声不吭,反倒生了几分奇怪,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柳溪照想了想,回他“你若想说迟早会告诉我,你若是不想说,我问了也是自讨没趣!”
“我原以为你只是有几分侠义之心,本事又异于常人罢了”魏怀泽会心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这人心思还挺细!”
柳溪照见他神色稍缓,自己的心情也莫名明朗了许多。
二人在屋内说笑了一阵,魏怀泽便领着柳溪照来到衣橱前,打开了紫楠雕花木柜,说道“这里头的衣裳你先挑几身,过几日我再带你去量身做几身新的。”
柜中绫罗华服锦袍堆叠,柳溪照凑近一瞧顿时欣喜若狂,欢喜道“都随我挑?你可别反悔啊!”
未等世子应允,她立即在柜中左挑右选起来。
魏怀泽“嗯!”了一声,片刻后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道“除了这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