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骏马擦身而过,“哒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孟初春紧咬着丹唇,一丝血腥味弥漫开来,他是阿舅吗?
刘一鸣心疼道:“你心中之人就是他吗?”
孟初春没有回答,她慢慢直起身子,提起木桶转身回去。
刘一鸣拦住她,担忧道:“初春,你要去哪里?”
“河豚鱼死了,我去买新鲜的。”孟初春一脸木然,她语气如常,可声音却微微颤抖。
今儿本是个好天,转眼见乌云密布,阴沉地令人害怕,路上行人纷纷加开脚步,孟初春却比来之前慢了许多,她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滑破天际,眼见着就要下雨了,路人纷纷跑了起来。
“咱们离开吧!”刘一鸣去拿木桶,孟初春却不松手,他颇为无奈:“初春,白将军是未来的驸马,你日后就不要惦记着他了,今晚也不要去烹饪河豚鱼了。”
须臾之间,豆大般的雨点砸了下来,砸得孟初春终于红了眼眶,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刘一鸣柔声道:“初春,会好的,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雨越小越大,孟初春终究是没忍不住,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哭得撕心裂肺。
刘一鸣望着雨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不知如何安慰,寻了一把油纸伞替她遮。
不远处听着一匹黑色骏马,马上之人注视着一切,他满脸落寞,勒紧缰绳,掉头离去。
许久之后,孟初春回过神来,她缓缓起身道:“刘公子,今日谢谢你,你先回去,我买了河豚鱼就去刺史府。”
刘一鸣蹙眉:“初春,白将军是公主未来的夫婿,你还是放弃吧!”
“我既然已经答应做河豚鱼,那就不会食言。”孟初春苦笑一下,她知道阿舅归来是为了复仇,但自己不明白他为何会娶公主,他已经和刘南恒是同品阶的官员,即便一时奈何不了他,却也不用怕他,难道阿舅是真心爱上公主了?
刘一鸣劝道:“今天这么一闹,你若是再去了,那只会徒增烦恼,听我一句劝,不要去了。”
孟初春知道他是真心担心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用担心,我做好河豚鱼就会离开。”
见她心意已定,刘一鸣不在劝说,陪着她换了衣裙,随后去了潘老头那重新买了河豚鱼,这才匆匆赶往刺史府。
此时,刺史府大厅内,气氛十分凝重,众人低头想着各自心思,无一人说话。
德惠公主满脸怒色,丹唇紧抿,她万万没想到白末冬既然抛下自己去追其他女人,这简直就是当众打自己脸。
刘南恒正要开口劝慰之时,白末冬走了进来,淡淡道:“方才有急事,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了。”
德惠公主微微挑眉,冷笑道:“你若是想要去看旧情人,那也是可以的,只是下次要注意场合,那些百姓会怎么说?”
刘南恒和孟明德大吃一惊,想不到公主会当他们面说出这种话,出乎意料的是白末冬竟然回道:“公主,你我都一样,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啪嗒”一声,青瓷茶碗飞了出去,落在米黄勾莲毯上瞬间碎成无数片,茶水四溅打湿一大片。
刘南恒和孟明德忙跪下,口中还不停说着:“请公主殿下息怒。”
白末冬微勾起一边嘴角,墨瞳中满是讥讽。
德惠公主双眸猩红一片,她缓缓起身走到白末冬身旁,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白末冬笑容更深,目送她离开。
刘南恒见势不妙,忙让孟明德去劝公主,让所有人退出去之后,这才说道:“末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当年四处探寻你们母子的下落,可是你们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论我怎么寻找,却一点都没有你们的消息,你娘她在何处?”
“刘南恒,你竟然还敢自称父亲,当年哄骗娘亲跟了你,等娘亲生下我之后,一再保证会娶她,结果是什么?大夫人得知我们母子的存在,派人四处追杀,那时候你在哪里?”白末冬继续道,“五年前我混进孟府找你求救,可你却躲躲闪闪,眼下竟然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
刘南恒倒吸一口冷气,他苦笑道:“儿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夫人娘家势力很大,若是我还和你们有来往,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娘呢?”
“刘大人,据我所知,你可不是怕妻子的人,若你坚持要这么说,那我们也没有办法。”白末冬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娘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