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欢目光灼灼。
没有对比, 就没有伤害。
裴砚母亲的诰命服和头饰精美至极, 一看便知他母亲对他父亲有多重要。
再看看裴砚这厮……
当初成亲之时,两人互相没感情。
他对这些事情不上心, 宋欢能理解。
可这回他既然想到衣裳会不合身, 为何早日提醒她试试改改
哼!这厮就是个大猪蹄子!
裴砚自知理亏。
他让裴管家准备娘亲当年的衣赏确实是存了私心, 只是此时裴管家正在一旁瞧着,他不好开口向欢欢解释认错……
然而见裴砚不语,裴管家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主子的父母都去的早,那时候主子尚且年幼,应是不太记得了。
于是裴管家贴心的为二人圆场:“先侯和先夫人当年确是极为恩爱, 夫人您有所不知,我手中这身诰命服和头饰,并非是宫中所赏,乃是先侯特意向皇上请了旨, 恩准其自行寻找绣娘和打造首饰的师傅。”
“……”宋欢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生气。
“父亲对母亲真用心。”她深吸口气, 笑着从裴管家手中接过衣裳和头饰,而后转身, 径直越过裴砚进了里间。
裴砚看着裴管家,脸色黑如锅底,手一挥道:“出去。”
在这儿待着妨碍他哄娘子也便罢了,竟然还火上浇油。
裴管家一时尚未反应过来,不知裴砚为何脸色突变,但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 便也没再说什么,拱手退了出去。
裴砚兀自在外间沉思,想着回里间之后该怎么说欢欢才会消气……
待想好了,他才迈开步子走进里间。
可他一进去便看见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宋欢,他的脸色突然不受控制地变苍白,眸色也倏然变红……那些以为已经忘却、已经能面对的画面刹那间占据裴砚的脑海。
宋欢眸色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裴砚跟前:“你怎么了”
裴砚猛地把宋欢抱进怀中,赤红的双眼直直盯着虚空,却一言不发,只搂着宋欢腰肢的手越来越紧。
宋欢不禁蹙起眉头,这厮怎么了
难道这身衣裳让她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
不会吧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让她穿这身衣裳……宋欢抬起手,轻轻拍裴砚的背脊。
“无碍……”裴砚强自压下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嗓音有些发颤。
见他不愿说,宋欢便不追问,只是用行动安慰着他。
但宋欢也没心情再让裴砚看身上的衣裳合不合身了。
总归她自个儿穿在身上,感觉是要比宫里赐给她的那件合身些的。是以这天晚上,宋欢便穿了裴砚娘亲的诰命服随他一起进宫赴宴。
而随她一起进宫的,是锦月和崔玉宁。
崔玉宁对此并不算意外。
这几日随身伺候侯夫人的一直是锦月姑娘,而锦乐则闲来无事,时常去找她说话。
她便也了解一些关于裴候府的事,裴侯从前不喜女人靠近,故而这裴侯府中竟是除了锦月锦乐两人便再无女子。
可进宫赴宴诸事繁琐,侯夫人身边只有她们两人跟着显然不够。
更何况,锦乐尚未满十岁,仍是个孩子。
若是侯夫人带个孩子进宫伺候,免不得会遭受一番冷嘲热讽……
这于崔玉宁而言便是一个机会。
她要为父亲、为崔家报仇,要取狗皇帝的命,这一切只有进宫才会有机会。</p>
崔玉宁本想晚些时候去求侯夫人带她入宫,却不曾想中午刚过侯夫人便先来找她让她一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