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 裴砚听见这话, 脑子里早就生起不可描述的心思了。
但此时看着她淋湿半边的身子, 他径直走向箱笼去拿两人要换的里衣,竟是一点旖旎心思都没生。
倒是宋欢,望见裴砚手上拿着她的里衣, 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他们两个更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但……咳咳。
灯火通明的, 面对面换衣裳什么的还是很羞耻。
“我去屏风后面换。”接过衣裳, 宋欢飞快跑进了屏风里头。
裴砚微怔, 冷白的面皮上慢慢升起一抹红晕。
轻咳一声,他后知后觉地脱掉外袍,而后一步步走向屏风……
片刻后。
宋欢一声怒吼:“裴砚砚!你给我出去换!”
……
换上干爽的里衣,裴砚将外间的蜡烛尽数熄灭, 回到床榻边坐下。
宋欢备好了药箱,这厮身上没什么伤,只是额头上擦破了一点皮。
她一边处理伤口, 一边问:“和谁打架弄的”
裴砚:“元伯易。”
“元孟羡的兄长,玄卫指挥使。”
宋欢知道这个人。
反派二号为了拆散崔玉宁和四皇子楚徇使了很多不太光明的手段, 后来四皇子登基,他的命还是被他兄长保下的。
可元伯易这个人,应该是个忠心皇家之人呐。
“他找你做什么”
宋欢有些担忧:“会不会是老皇帝派他来试探你什么”
裴砚闻言不禁笑了:“娘子真聪明, 猜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唇亡齿寒。”
裴砚低声对宋欢道:“玄卫看似只听皇命,可其中几乎皆是世家大族中的旁系子弟。平白无故,若是无利益可图, 谁会让族中子弟白白去送死”
“是以如今的玄卫有三大家族势力,元家是渗入玄卫最深,族中子弟最多的一个。以孝成帝的性子,裴家军若是没了,下一个要解决的便是元家。”
宋欢听到这儿不禁拧了拧眉,不解道:“听你这意思,元伯易是来找你合作那你们怎么打了起来”
方才擦拭刀的棉帕上,血迹显而易见。
裴砚这会儿便是想狡辩也找不着理由,但是他可以找个人背锅……
裴砚轻咳一声:“他要和本侯比试功夫,本侯岂有不应之理”
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宋欢在伤口上擦好药,收起药箱起身:“你没受伤便好。”
闻言,裴砚指了指头上裹了一圈的纱布,“小伤也是伤,娘子不安慰安慰为夫么”
宋欢:“……”
她看这厮是欠揍。
……
裴砚没受伤,另一厢的元伯易却是伤的不轻。
他胸前、腰腹、以及右手臂皆被裴砚砍了一刀,刀口不深,取不了他的命,但至少要半个月伤口才能愈合。
今夜裴侯府外的暗卫不止有孝成帝的玄卫,便是玄卫中无人去向孝成帝禀告,孝成帝也总会从旁得途径知晓。
是以次日晚子时,元伯易带伤进宫主动交待了他和裴砚的打斗。
自然,他们谈话的内容做了些改动。
元伯易面色苍白:“若非微臣是圣上的人,只怕昨日无法活着走出裴侯府。”
“此事元卿幸苦了。”
元伯易这次夜探裴侯府虽有妥当,但此事的利大于弊,至少他摸透了裴府地形。
如此,到了宫宴那日,元伯易带玄卫控制裴府便更有胜算。
只是这元伯易的伤……孝成帝皱着眉,状似关心的问:“元卿伤势如何初六那日可能参宴”
“皮外伤,微臣无碍,谢圣上挂怀。”元伯易道。</p>
孝成帝闻言,心下甚为满意:“皮外伤也该好好修养,明日元卿便在家中歇上一天,只要后日晚的宫宴,元卿进宫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