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说了。”
宋欢声音落下, 房内霎时一片寂静。
她静静望着裴砚, 心跳声却像打鼓似的——“砰!砰砰砰!”,跳得激烈异常。
说出事实, 于她而言, 也很需要勇气啊。
而且这份勇气……可能鼓不起来第二次了。
“夫君,你真的不想知道么”
宋欢眸子里因紧张氤氲出一层水光,长睫毛一闪一闪,湿漉漉的眼睛灵动又勾人心魄。
裴砚深深看着宋欢, 不敢眨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一笔一画的刻画在脑海……
须臾, 他紧蹙的眉心终于松了忪, 薄唇轻启:“当真要与我说实话”
宋欢吸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裴砚语调莫名冷了下来:“你说,我听。”
“我……”宋欢刚吐出个字,声音猛地顿住,她转眸看向四周, 悄声问裴砚:“明松堂有没有暗卫”
“实话只能说给你一人听,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裴砚冷着脸道:“暗卫只在明松堂外守着,无人敢入内, 娘子大可畅所欲言。”
“嗯。”宋欢缓缓吐出口气, 稳了稳心神,声音压得更低:“夫君,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裴砚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倏地阴沉:“你可是后悔了”
宋欢:“……嗯后悔什么”
这厮的脑回路又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裴砚攥住宋欢的手, 猛地将人带进怀里。
同时另一只手禁锢在女人纤细柔嫩的腰肢上,让她动弹不得,眼神刹那间极为凶狠:“我不会放你走,所以……”
他顿了顿,又忽然俯身把头埋在宋欢的肩上,闷声变了语调:“别用这么拙劣的借口离开我。”
宋欢:“”
这该死的反派人设……
她正正经经的在坦白好不好
结果这厮脑子里净想一些“小娇妻要逃跑,留下暴戾侯爷惨兮兮独守空房”的可怜剧情!
“我是说真的。”
被裴砚砚这么一折腾,宋欢瞬间一点都不紧张了,语气特别淡然:“大婚那天,原来的宋欢就死了。”
“不过你放心,她不是吃你给的毒药死的,是被宋家三人下毒害死的。”
“从那时候起,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就是我……”
裴砚听着听着,慢慢直起身低眸看宋欢。
怪力乱神之事,虽然玄而又玄,却并非是不可发生。
再者,早在宋欢前两次告诉裴砚那些似乎而非的理由时,裴砚便猜测过这种可能。
只是到底太过大胆和虚妄,他不敢向宋欢求证罢了。
而今宋欢主动提及,裴砚反倒接受的很快。
于是听宋欢说完,他只淡淡应了一声“嗯”,而后深沉道:“不管你是不是宋欢,都是我的妻子。”
“…… ”宋欢一时有些自闭:“就一声‘嗯’然后呢你就这么平静接受”
裴砚微怔:“……娘子想要为夫作何反应”
宋欢顿时睁圆了眼睛,气哼哼地鼓起了腮帮子:“什么作何反应你不该惊讶吗不觉得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吗”
“甚至!”宋欢喘了口气,愈发慷慨激昂:“你不会认为我是得了失心疯说得都是疯言疯语吗!”
裴砚淡定抬手理了理炸毛宋欢额角的碎发,眼尾微弯:“我不会。”
“……便是娘子真疯了,我也会陪你一起疯。”
宋欢:“……”情话来得真是猝不及防。
被裴砚这么一番不在正题的搅合,宋欢也泄了气。
反正她都坦诚这么多了,以后裴砚这厮再诈她套她的话,她就可以没有压力的……光明正大耍赖皮。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夫君……”
宋欢身子向后仰了仰,忍不住翻起了旧账:“大婚那天,夫君可是故意放那些黑衣人闯入府中”
裴砚背脊顿时僵住,“欢欢,此事已过去许久……”
“不久不久。”
宋欢摇摇下巴,“才半年多点,尚不足一年呢。”
“娘子,为夫错了。”裴砚果断诚恳地道歉。
宋欢呵呵。
这厮还想用这招蒙混过关。
她这回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若是再给夫君一次机会,夫君还是会做那般选择么”
哪怕知道当时裴砚放弃她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如今想起来,宋欢心中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谁会喜欢被放弃呢</p>
宋欢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底藏着警告,一字一句道:“夫君仔细想想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