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婶一边拍着大腿一边道,“那军爷可是来对地方了,不瞒军爷,那岑夫人可是个难得的善人,以前我们都觉得她买的那药水太贵了,可是我儿子前些日子从盛京城城里回来,竟然说他那伺候的主子也买了一模一样的药水,除了装的瓶子更好一些,里面的东西几乎一样,可是价格却比卖给我们的贵了近一千倍呢。”
孟傲一边听一边忖度,只怕这岑夫人是把药水分别装在了两种瓶子里,既能让穷苦人买得起,又能赚富人一笔,倒是个有良心又有心机的女子。
想起当日她让店家寻到自己救命,又对那店家施针封存记忆,孟傲也不仅对那岑夫人刮目相看。
只是这抓走岑夫人的人莫非就是林相的人?
若是岑夫人真的被林相抓走了,那林相有了治疗疫病的方子,岂不是就控制了宁城百姓的命脉。
不行,不能继续等了。
孟傲赶紧调转方向离开,一边派人去林相府附近打听一边回去军营,亲自书信一封给侯爷。
把自己发现了治疗疫病方子以及研制之人就是岑念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给侯爷,又把岑念慈极有可能被林相府的人抓去的事情都说了。
第二日傍晚,袁昊天便收到了孟傲发来的信件,看完之后,难掩心中的激动,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研制出疫病药水的人不一般,却从未想过竟然真的是她。
只是她既然研制出来,又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为何不来找自己,为何不把方子给自己?
袁昊天想起在侯府的时候跟她发生的一些列不快。
难道说她还在憎恨自己,还在为自己没有处罚褚楚的事情心中不平。
可她又如何知道,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狠狠地责骂了褚楚,那是褚颖的妹妹,是他一直发誓要守护的女孩子,他无法真的对她如何。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不在乎她。
想到往事,袁昊天心里一阵酸楚,沉浸在往事里许久未回神,连裴吉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当裴吉吉喊出那声“侯爷”的时候,袁昊天整个人都失神了一会儿,才回神,“怎么了?”
裴吉吉看着神色怪异的侯爷,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把刚刚收到的书信交到侯爷手上。
袁昊天看完,眉心渐渐舒展开来,笑道,“褚楚来信说瑞儿那小子又跑出去了,让褚楚好一个找。”
裴吉吉点头,附和道,“自从侯爷要来宁城,让褚楚小姐带着小少爷走,小少爷便一直吵着要跟来,还——”想到某一个人,裴吉吉心里便会想到另外一个,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现在在做什么呢?
袁昊天见他没有说下去,知道他是怕自己担心难过才会故意的掩饰,却不仅把手中的另外一张书信攥紧,又一点点的铺开,交给裴吉吉。
裴吉吉怔愣着扫了一眼,看到开头,顿了一下,抬起头来,“这是孟傲将军来信?”
袁昊天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看,裴吉吉才又往下看下去,脸色越来越急切,最后快速扫完,已经难掩激动地抬起头看着侯爷,“孟傲将军说盛京那个神秘的大夫就是岑夫人?”
袁昊天笑着点头,道,“我也没想到,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竟然是她。”
说完,嘴角那丝笑意许久都没有散去。
“可孟傲将军来信说夫人可能被林相的人抓走了。”裴吉吉心中一紧,刚刚的惊喜还未散去,却又已经被阴霾遮盖住。
夫人被抓走了,那小兰——
想到那个笑起来总是有两个小小梨涡的女孩子,裴吉吉心中似乎缓缓淌过一股暖流,起初并不觉察有什么,可是自从来到这宁城,每日面临生死,他就愈发想念那个女孩子,多想现在立刻回去搭救。
可是——
裴吉吉心中的火蹭蹭的烧着,却又顾自燃灭,最后低下头去。
袁昊天又何尝不担心,且不说这边的事情非同小可,一旦自己离开,只怕刚刚才进行的改制就会功亏一篑,而且从宁城回到京城得三四日的功夫,自己即便是能舍弃一切回去,那边也未必等得了。
本来是想书信给孟傲让他想办法搭救,可是想到铁甲军现在留在京城的人本就不足一万人马,而且林相和程老将军只怕一直视铁甲军为眼中钉,一旦铁甲军妄动,只怕还没有搭救出人来,反倒是被处处掣肘。
怎么办?
到底该如何才好呢?
袁昊天心里焦急如焚,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自己不能离开,孟傲也不能插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不管?
不能!
他在心里一次次的呐喊,不能让那个女子有任何的差池。
不仅仅是为了宁城和天下感染了疫病的百姓,更为了瑞儿,为了——
对了,瑞儿。
袁昊天走到案几上,捏起那张褚楚寄来的书信,对了,还有褚楚。
当即提笔书信一封让裴吉吉给褚楚发过去,“你赶紧发给褚楚,一定保证她及时收到。”
裴吉吉看着那封被递在自己手里的书信,却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侯爷——”
袁昊天抬头看着他,知道他要提醒自己什么,却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别忘了,褚楚不仅仅是一个女子,她更是听字门的门主,越门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褚楚在越门多年,我想着点分寸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