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傲脚步一顿,却不回头,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还有什么事?”
岑念慈盯着他笔直的后背,把诉求和盘托出,却只是得来一声冷笑,“岑夫人为何觉得我会帮你?”
岑念慈怔了一下,才笑着出口,“恕我不解,为何将军要说的是帮我?”
孟傲身子微微一颤,回过头来看着岑念慈,目光直直盯着岑念慈,像是要把岑念慈看穿一般,“难道不是岑夫人向我求吗?”
岑念慈笑了笑,道,“是我主动开口不假,可是众人皆知这里的匪人为祸一方,受难的可不止我一个,而众人皆知铁甲军是护卫盛京百姓安危的,难道这不是你们的职责吗?”
岑念慈说话的时候明明脸上挂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反驳不了。
孟傲心里微微有些生气,可是却又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拒绝了,反倒是自己小气了。
目光再次落在岑念慈脸上,盯着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收回去,轻轻扯了一下唇角,留下一句,“下不为例。”
岑念慈也扯着嘴角笑了,对着他的后背行礼,道,“多谢将军,多谢铁甲骑士。”
可是孟傲已经没入了微微泛着白光的夜色之中。
对着已经开始升起来的白色,岑念慈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一夜了,也不知道小兰窦花在家里是否担心自己。
正犯愁该如何运送窦青回去,店家就主动帮忙搭了马车,岑念慈把身上的银子留给了店家,心中却仍觉得愧疚不已。
毕竟要不是她的缘故,店家也不至于丢掉一个月的记忆。
只是店家一个劲儿的询问刚才那些人是不是铁甲军,还有他那个瘦高个子小二到底是犯了何事,也让岑念慈后觉还是孟傲有先见之明,这店家还真的是有些话多。
之前的那个小头目的尸体已经被孟傲一起带走,只是留下的血迹还是触目惊心,店家和小二已经不记得了,岑念慈便只告诉他是在这儿宰杀了头羊,看店家的意思也是半信半疑。
不过这已经不关岑念慈的事情了。
跟店家告别,岑念慈便趁着已经渐渐变白的夜色回去了郊区的院子。
果不其然,小兰窦花都彻夜未眠等着,当看到窦青一身是伤,窦花都傻眼了,还是岑念慈告诉她已经无碍,窦花才勉强回神,却也是吓得半死。
顾不上询问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赶紧把人一起抬进去。
有了药材,岑念慈又给窦青开了几幅药,她忙了一晚上,吓了一晚上,也是有些累了,便嘱咐小兰去请朱鹏春,让他来照看窦青。
说起来自己这一晚上不在,小兰和窦花吓了个半死,朱鹏春却该睡睡该吃吃,起初小兰和窦花还觉得这人有些冷心冷肠,可当她们都因为彻夜不睡熬不住打瞌睡,还是朱鹏春忙着照顾高烧不退的窦青,这二人才真的领会到有个一直保持清醒的人多重要。
岑念慈并不在乎这些,对于她而言,除了小兰,其他人都是暂时的朋友,虽然说出来有些伤人,但是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是她自己也清楚,经历了这么多,其实她早就把这些人也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
她很快便入睡过去,这一睡直接到了中午。
而醒来之后她就一直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直到中午饭的时候,小兰不经意的一句,“如果小莲在就好了——”
岑念慈才豁然想起,自己竟然忘记昨晚上跟小莲的约定了。
当即便要出去金府,可是这大白天的又如何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等到晚上。
金府。
小莲苦苦熬了一宿,金玉儿也陪着熬了一宿,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岑念慈。
小莲从信誓旦旦夫人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渐渐地也开始害怕开始失望,最后开始绝望。
金玉儿在林倾城和金成跟前是立了军令状的,可是此时此刻也无比的后悔自己不该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话。
熬了一宿,她耐心耗尽,所有的愤怒便在这一刻爆发,一把夺过婢女手中的鞭子,便朝着小莲胡乱抡了起来。
小莲拼命地护住肚子,可是却躲不过那些痛入骨髓的鞭子,只能不停地祈求,“小姐,求你饶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再戏耍我一次不成,你这贱婢害我,亏我在父亲和二娘跟前替你作保,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金玉儿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能立功,却没想到不仅到头来是一场空,而且还极有可能会被责罚。
真是越想越不解气,她卯足了劲儿抽打的更厉害了,看着小莲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心里的怒气却并未减少多少,恨不得将小莲抽筋剥骨。
之前暂时没有计较的问题也有浮出了水面,“现在再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你只要说出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兴许你还能活,只不过也只能活得跟牲畜一样,但是好歹也是活着不是?”
小莲却紧闭着嘴,眼圈里都是泪水,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只是机械一般的求情,“小姐,求你了,求你饶了我吧,我的孩子是我自己的。”
“笑话,你自己一个人也能怀上孩子,说,这孩子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畜生的,说出来,本小姐还可以在父亲和二娘跟前为你求情。”金玉儿眼底都是狡黠,她知道二娘跟她一样恨这些贱人,所以只要让二娘满意,兴许还有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