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思绪万千,傅婉瑶除了眼神几变之外,微笑却丝毫未变。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侍者,而后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倒是我小人之心了,不过我对桃红色并无偏爱,还是让于五小姐吧。”
陶灼心念几转,却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
心里暗想,陶灼柳眉轻轻一挑,勾起一个微笑,摇了摇头,“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流光缎,还是永安县主自用吧。”
傅婉瑶一笑,正欲再说,
“正是如此,永安县主留着即可,我和阿灼再去别家转转。”就听华云芝温和的开口。
见此,一旁的侍者急急上前一步,“陶夫人留步,二位却是不知,这流光缎很是难得,桃红色更是罕见,整个京都,怕也只此一匹,别处,应是没有的。”
这侍者也是一是怕生意黄了,二是有意卖个好。
华云芝自是知道这流光缎的难得,可她们母女二人,皆无意平白欠傅婉瑶人情,此事,自是就此作罢。
华云芝没再言语,只轻笑着摇了摇头,挽住阿灼,离开了这里。
见此,那侍者便安静退下,眼见贵人已经打定主意,若再多言,便是惹人烦了,而身为织云纺的侍者,她自是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的。
“这永安县主,倒是个聪颖之人。”迈出织云纺大门,华云芝轻笑着说。
陶灼也点了点头,“不止聪颖,还很敏锐。”
若非如此,岂能见了自己区区两次,就敏锐的发现,自己待她与摄宗明之事态度有异,随后立即想方设法前来试探。
就是不知道,她还想到了什么。
又会怎么做呢?
找了家酒楼用完午膳,母女俩便带着锦缎首饰满载而归,恰好见一辆马车,正欲进入怀谦候府。
咦?
陶灼看了一眼,认出那是温家家徽,随即柳眉一挑,这是来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美人娘亲,就见她也是一脸不解。
“三夫人,您回来了。”
进门后,母女俩甫一下车,就见怀谦候夫人身边的于嬷嬷正恭敬无比,迎着一个年约六十,面容红润,满身书香之气的贵夫人。
看见这位夫人后,陶灼明显感觉自家美人娘亲变得恭谨起来。
“竟是段伯母,云芝有礼了。”华云芝步子略急走了过去,福身一礼,轻声说道。
那夫人温和的笑笑,“是云芝丫头啊,真是许久不见。”
“的确许久了,这样一算,已是十年了。”说着话,华云芝拉过陶灼,“阿灼,见过你段祖母,”
“见过段祖母,”陶灼上前,笑吟吟的行了一礼。
“阿灼?好名字,来,近一点,段祖母看看你。”
陶灼此时已经猜出她的来历,应是温阁老正妻,温家的女主人。
这位夫人出自淮南段氏,人称段老夫人。
值得一提的是,她与怀谦候夫人安澜真,乃是姑表姐妹。
前两天陶府宴客,她身有不适,就未曾前来。
就是不知,今日来此,又是所为何事。
陶灼依言上前,搀住这位夫人的手。
“好孩子,云芝,你养了一对好儿女啊,”段夫人仔细看了看,随后开口称赞。
这两眼,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好的,陶灼心里暗想,面上却微微一笑,端的是仪态端庄,
这时华云芝已经缓过神来,看了眼于嬷嬷,“伯母应是有事,那我就不耽搁您了,您先请。”
段夫人轻轻一笑,“的确有事,而且是一件喜事,阿芝若是无事,也可前来听听。”
喜事?陶灼眨了眨眼,目前陶府可以称得上是喜事的,只有那一件了。
便是陶四小姐陶娉,她那还未曾说定的婚事。
想到这里她不由升起好奇之心,
“段祖母,我可以去听听吗?”她轻轻晃了晃段夫人的手,毫不掩饰目中的好奇。
听得此言,正欲拒绝的华云芝不由轻瞪她一眼,“阿灼,不可胡闹。”
段夫人倒是未曾介意,她安抚的看了眼华云芝,“这又有何不可,别吓着了孩子。”
说着拉住陶灼的手,转过身就慢慢走了起来。
见此,华云芝无奈一笑,就跟了上去。
“什么,您说的是长信侯?”陶灼的大伯母温南枝失去仪态,惊呼一声。
陶灼母女两人,迎着段老夫人进了她祖母的宜安居,并且正好遇见大伯母扶着祖母在门口等着。
而后段老夫人一说来意。
陶灼就心道了一句果不其然。
段老夫人的确是来给陶娉说亲的,就是这个人选,让人颇为意外。
陶灼回想了一下这个长信侯,而后挑了挑眉,原来是这个人?难怪她大伯母如此惊讶。
长信侯,说起他,京都众人谁不知道,三岁丧父,七岁丧母,被祖父祖母养大。
谁知,他十八岁家里开始给他说亲时,他缠绵病榻许久的祖父,就去了。
这亲事,自是不成了。
而后他守孝三年,三年刚过,他的亲事初初说定,祖母便因太过高兴,一口气没上来,去了,这亲事,自是又不成了。
这孝,便又是三年,三年一过,他便已经二十四岁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世间便开始传他乃是天煞孤星,可即便如此,就冲他承袭了候位,也是有人愿意嫁女与他的。
特别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读书人。
最后便是说定了户部尚书家的小姐,谁知,这位小姐在婚事说定后不久,便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