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柳含文抿嘴低笑。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疯掉的。”
能处心积虑地接近他, 然后一步步地将安王府以及杨老尚书一家害得满门抄斩,且改容换面后便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都抛之脑后,这样狠毒的人,这样没有半点愧疚之心的人。
不可能疯。
“盯着他, ”柳含文剥了颗瓜子递到花雀的鸟嘴边上,“要是他没疯,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既然这么想疯,那就让他疯到底。
刘骏得知玉琪脑子不正常后,有些难过, 秦哥儿一眼便看出这个多情却又无情的汉子在想些什么。
他一脸苍白地靠在床上, 抬眼道,“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如今孩子没有了,他又疯疯癫癫, 不如接回来吧。”
刘骏却摇头,“罢了,接回来还不如在庄子上过得很, 意儿就是心善, 他都把你和孩子害成这般,你还替他说话。”
“毕竟人都已经疯了,”秦哥儿又是一叹。
荆清莲来找柳含文对账上的药材,他提起玉琪, “我原本以为他能让刘骏一辈子捧着他, 不想汉子终究是汉子, 无情得很,听说玉琪就是被刘骏给打疯的。”
外面传言,玉琪发现刘骏有了新欢,所以前去质问,不想得知刘骏新欢有了身孕,于是嫉妒之下将那新欢差点打死不说,还让对方失去了孩子。
刘骏赶过去看见那一幕后,得知玉琪是个蛇蝎哥儿,于是就关上院门,折磨了玉琪一天一夜,最后玉琪就疯了。
穆寒才与邱少兴正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闻言,邱少兴连忙清咳一声,等柳含文他们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自己与穆寒才。
“别一竿子就把船给打翻了,我和师傅可是好汉子。”
常宇涵抿嘴,“是不是好汉子不是靠嘴说出来的,得让咱们看行动知道吗”
邱少兴有些委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常宇涵闻言有些心虚,“还不错啦。”
“那你还说我不是好汉子”
“我没说你不是好汉子,我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永远都是好汉子。”
“那就是说我不是好汉子”
“”
许是觉得这样的邱少兴有些丢人,又许是觉得邱少兴确实挺委屈的,所以常宇涵清咳一声,将人拉走了。
只有穆寒才定定地看着柳含文。
荆清莲摸了摸鼻子,最后找了个借口也走了。
“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汉子。”
穆寒才起身过来从背后抱住柳含文低声道。
那声音充满磁性,非常悦耳。
“我相信你,”柳含文勾起唇,伸出手扯了扯穆寒才的耳朵,“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见证你是不是在说谎。”
穆寒才低笑,将他抱得更紧。
皇帝果然让穆寒才拿着兵符赶往边关。
穆寒才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被偷袭了。
马儿被射中的时候,穆寒才脚尖轻点便飞身上了屋顶,他抽出剑便与那躲在屋顶后的蒙面人打了起来。
唰啦
不过三招,那面罩便被穆寒才的剑给别下来了。
是朱常武。
穆寒才停下手,“怎么,老子打不过,儿子来偷袭”
朱常武没想到穆寒才的武功这么高,他咬住牙,“你侮辱我的父亲,就该想到我不会放过你”
穆寒才看着面前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冷声道,“你父亲在我手里过不了两招,你比他好,多撑了一招。”
“你在羞辱我看招”
朱常武的脸扭曲了一下,随即便向穆寒才冲了过来。
穆寒才见此微微一笑,他引着朱常武来到一僻静的竹林,然后将其揍得鼻青脸肿后,才满意地收回手。
“你回去告诉你母亲,就说我穆寒才看你不顺眼,所以打了。”
说完,穆寒才便从朱常武的身上跨过去,离开了。
“穆寒才”
鼻青脸肿的朱常武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他回去后自然没照穆寒才所说的那样带着伤去将军夫人面前晃悠,他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并且让院子里的人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柳含文将穆寒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后,又拿出了两个水囊,“这里面是虚空界里面的泉水,你可得保管好。”
那泉水除了清除人身上的脏物外,还有愈合伤口的作用。
穆寒才接过水囊,看着他,“等我走了后,你便搬去靖王安排的地方,少兴他们会陪着你。”
“我知道,”柳含文点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穆寒才走了后,柳含文无精打采了两天,之后便又振作起来,与荆清莲一起四处奔波,靖王的人则是已经从四面八方赶向京都,只要齐王一动手,他们就紧跟其后。
穆寒才走了三个月后,边关却没有捷报传回,朝廷时不时地就接到运送物资的来信,皇帝即使不高兴也没说不送。
齐王看着满脸郁色的皇帝冷笑一声,“皇兄,穆将军这一仗可打得很吃力啊,这三个月要了五次物资,咱们国库本就拿不出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仗还没打完,咱们就得饿死”
“皇弟这话说得好像你吃喝都用国库的银子似的,”皇帝对齐王非常不满,特别是得知对方与刘家的小动作后,这个不满到达了巅峰,“朕知皇弟心怀天下,不如就开你的私库充裕国库如何”
“皇兄太看得起臣弟了,”齐王铁青着一张脸,正要反驳皇帝时,对方便已经拟下圣旨,让心腹太监去齐王府开库
齐王如何会让皇帝开自己的库,他回到府上后,便联合刘家以及他王妃的后家一起举并逼宫
“齐王逼迫皇帝写下传位诏书,还没拿到那诏书,就被刘骏杀了,刘太师正在皇帝面前表示自己的衷心。”
柳含文听完后,赶忙让少兴去通知薄文欢。
薄文欢的人将皇宫团团围住,双腿好好的靖王在城墙上高喊道,“今有齐王大逆不道逼宫圣上吾乃皇家子孙,容不得此等叛逆之人大家助吾一臂之力进宫救驾”
“救驾救驾”
“冲啊”
皇帝还没来得及喜悦刘太师的转变,便被靖王的人连着刘太师一起抓了。
靖王将一与皇帝形貌相似的人花了脸,然后指着那具尸体道,“皇兄已去,齐王以及刘太师等反贼已经被本王杀了,敲响丧钟”
“是”
几乎是丧钟敲响的那一刻,边关传来捷报,报信的小兵举着棋子从京都大门一路高喊到宫门前。
“报穆将军砍掉了敌军首领的脑袋我军大获全胜”
“穆将军砍掉了敌军首领的脑袋我军大获全胜”
“胜了”
老百姓们都停下了脚步,大叫道。
“他手里拿着的是敌军的棋子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我们赢了我们不用再打仗了”
百姓的欢呼盖过了宫中传出的丧钟声。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是谁皇帝,他们只在乎谁能保护江山,保护他们这一方百姓。
丧钟声让朱成铭与将军夫人浑身一颤,朱成铭起身欲往外走,柳含文的剑抵在朱常武的脖子上,“朱成铭,你再往前一步,我就送你儿子上西天。”
“不要”
将军夫人吓得跪在地上,“将军将军你回来,咱们就常武一个孩子,你别让他死不瞑目啊将军”
朱成铭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回过头看向柳含文,“好、你好得很。”
“过奖了。”
柳含文用力地踩了踩半死不活的朱常武。
为了能让齐王毫无阻碍地冲进皇宫,柳含文与邱少兴带着人马将将军府堵得水泄不通,朱成铭一家三口被卸去武器,待在堂屋里不敢乱动。
“师傅,宫里传来消息,人已经送到城外了。”
邱少兴进堂屋后,看也没看朱成铭他们,对柳含文低声道。
柳含文点头,穆寒才他们的军队早就在几天前便回来了,他们一直驻扎京都外的大山中,今儿的捷报便是他们故意传进来的。
邱少兴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按住朱成铭,朱成铭本要使力挣扎开,却不想全身无力。
“你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那茶没毒吧”
柳含文指了指刚才朱成铭喝了好几口的茶道。
朱成铭险些气死。
“带走。”
“是。”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带将军去什么地方”
将军夫人瞪大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柳含文的胳膊。
柳含文回头看着她,“将军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吗”
将军夫人被他看得手一松,“你、你什么意思”
“将军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柳含文一边说,一边往她那边走,将军夫人一个不注意便被脚下的朱常武绊倒在地。
“你在说什么”
朱常武死死地盯着柳含文。
柳含文轻笑,“你还不知道呢你的父亲根本就不是镇国大将军,大将军早就十几年前便战死沙场了,回来的是你母亲的小叔,可笑的是她为了自己的权财,与小叔成了夫妻不说,还生下了你”
“别说了,你别说了住口住口”
柳含文的话好似将将军夫人戴着的面具一点一点的撕碎了,朱常武的牙齿都在打颤,最后居然撅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