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心里和明镜似的,这件事和黄明亮没有一点关系,否则,他肯定会支持王志忠,不管有没有关系,反正查到这里了,肯定要审讯一番黄明亮才对。
可南方士林谋逆案,在去年,他就已经开始涉入调查了,这也是为何,岳山在苏州参加付子婴的葬礼之后,并没有返回东京,而是在南方呆了足足两个多月。
他知道的准确信息,比密探的人还多……
三人正在说话间,孙家碗带着数名甲士走了过来。
众人互相见礼。
“尉迟大人,陛下有旨意,让你速去面圣,王大人和岳大人可以先休息片刻……”
意思很明显,尉迟江晚回来之前,两个人不要做多余的事。
王志忠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岳山只是旁听,加上他身份特殊,照理来说,不应该表明自己的立场,非要说什么,也必须交给陛下去判断,可是,当自己提出要审问黄明亮的时候,岳山却阻止了自己。
陛下现在又专门让尉迟江晚去面圣,这里面到处都透着古怪。
王志忠是个很敏锐的人,光是现在得到的这些消息,他心里就忍不住出现了一个想法。
莫非,这件事情的推手,是当今陛下?
王志忠想到这些后,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可面上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尉迟江晚走了以后,王志忠看着尉迟江晚的背影,突然说道:“我记得,付大人去世之后,陛下是让岳大人前往苏州吊唁的吧,一直到陛下都要出发的时候,才从苏州回来……”
岳山听到这句话后,看了王志忠一眼:“王大人,有话直说便好,下官脑子笨,听不懂王大人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听懂了。”
岳山眼底闪过一到慌张:“下官是真的没听懂。”
看着岳山的神情,王志忠已经全明白了,叹了口气:“没关系,我懂就可以了。”
王志忠说完这些话后,转身离开。
岳山看着王志忠的背影,摇了摇头。
看来,王志忠已经猜到了。
所以,他真的很讨厌和这种人相处。
他们太聪明了,总是能从两三句话中找到真相。
岳山不在多想,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昨夜,他亲自带队查抄了闫华的家,折腾了一夜,这会儿正好趁着空闲好好补一觉。
园林中。
铁喜坐在凉亭之中,指头轻轻打着拍子,前方,是几名身形曼妙的女子正在跳舞。
孙家碗带着尉迟江晚过来了,后者显然想的没有王志忠那么透彻,这会儿表情十分紧张。
“臣尉迟江晚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尉迟江晚的声音,铁喜抬起头:“平身……”
“谢陛下……”尉迟江晚说着,便站起身来。
铁喜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石墩:“坐……”
“臣,臣不敢……”
好好的南巡,结果出了这么多意外,尉迟江晚作为这次的主事人,实在没有脸坐下来。
“哈……行了,让你坐你就坐,朕又没怪你,瞧把你怕的。”
铁喜都这么说了,尉迟江晚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坐下来的时候,尉迟江晚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
陛下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陛下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表露出来,甚至进城之后,将所有事情交给自己和王志忠,自己做起甩手掌柜,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而且,对他的态度也极好,好像丝毫没有被这些意外影响到。
太奇怪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铁喜看着尉迟江晚一言不发,就知道后者这会儿的心情一定十分不安,便直接开口说道:“尉迟大人,朕今日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有些事情,朕心里很明白,所以你该怎么做,就去怎么做,不必考虑太多。”
尉迟江晚睁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铁喜指的是什么。
“陛下,您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你觉得朕每年给密探花那么多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不就是用在今天的事情上了,你不必紧张,黄明亮和这件事没关系,他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他并没有涉及在这件事里,不过,闫华背后,倒还真有一个大人物……”
“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被那些琐事影响了你的判断,朕什么都知道,所以你尽管去做。”
铁喜说完这句话,直接将自己手旁的一封信,推到尉迟江晚面前。
“看看吧。”
尉迟江晚接过信封,打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