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听过少言寡语的江公子说过这么多话。
半晌,闭了下眼,憋住眼底的湿意,偏过头去。
“不用你管。”她哑声吐出这四个字,顿了顿,又狠下心来,“我死了都不用你管!”
男人的目光刹那间阴沉下来,俊脸冷得结霜,缓缓道:“傅靖笙,你再说一次。”
“我说——”
“你想好了再说!”他沉甸甸的字音好似能把地板砸出一个窟窿。
紧窒的气氛压迫着每个人的心脏,司机看不下去了,赶紧打圆场道:“两个病号吵什么吵,有什么可吵的。你看看小姑娘脸色白得跟什么似的,她都已经两天没睡好了,在内罗毕也没能睡个安稳觉……有什么事明天早起再商量行不行?现在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别人也要休息,别把邻居都吵起来。”
不知道是他哪句话起了作用,男人冷冷睨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司机被他一眼吓得心肝都跟着哆嗦了下,小心提醒:“你不是说要睡在这里吗?”
起初想着男女有别,本来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可是他看着女孩在睡梦中紧揪的眉目,握着他的手片刻不肯撒开,遂淡然对主人家说:“不用麻烦了,我在这里守一夜无妨。”
主人家不忍,专门给他加了张床垫,就在离女孩的床铺不远处的外间。
男人根本没理会他的话,掀开门帘便走了。
留下一个淡漠至极的背影。
青年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低声用当地的语言问:“这是怎么了?”
司机朝他摇了摇头,“你先走吧。”
青年叹了口气,带着孤狼一起离开。
司机望着宛若石雕般僵硬的身影,“大小姐,你还不睡吗?”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恢复了呼吸一般,胸口微微有了起伏。
然后一言不发地,慢慢走向床边,伸手探着床沿,虚扶着,坐了下来。
她的脸真的白到近乎透明,是一副疲倦不堪甚至仿佛只靠着残破的意念支撑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没过多久,傅靖笙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本没有心力接什么电话,想让它自然挂断,司机却不知她的想法,帮她把手机拿了过来。
只见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里像是有什么苦苦撑着的东西蓦地崩塌了一般,砖块瓦砾轰然而下。
“阿笙。”那边的人一声唤,换来女孩低如困兽的呢喃:“晚晚……”
顾向晚安抚她,“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是,你冷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姑娘姿态全无落荒而逃,可怜巴巴地跑到没人认识的野生部落里疗伤。”
“逃到非洲心里会舒服一点吗?”顾向晚低声一叹,“看到那一幕……让你这么害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