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只抓到了你的衣角,你知不知道当你的衣服从我的手心中滑落的时候,我心中有多恐慌,你差一点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相对于梁歌的狂怒我倒显得淡定许多。
“人哪有那么脆弱,说死就死?”
我咧开嘴跟他笑了,但是我还没笑出声来呢,裂开的嘴又合上了。
我想起了我爹,人好像就是这么脆弱,就是会说死就死。
我明白梁歌的恐慌和无助,我二哥把一个大活人交给他,忽然人死了,这叫什么事?
忽然我特别感到愧疚,我真心诚意的跟他道歉。
我说:“抱歉,我没想到那么多,而且我也真的没打算寻死,我只是想试试海水有多凉而已,你相信我,我桑榆那么贪生怕死的人,绝对不可能那么愚蠢的自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梁歌的嘴唇都是发白的。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片刻之后告诉我:“桑榆,生命是你自己的,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我到底要怎么跟他说嘛,真的不是想要自杀。
算了,他不信我还能说什么?
我打了个大喷嚏,鼻涕都流出来了。
海水实在是太冷了,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内裤都在滴水。
梁歌弯腰把我抱了起来,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们两个湿哒哒的身体碰撞在一起,一走起路来湿衣服和湿衣服碰撞,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而且我用手又拉住他的袖子,却不小心拧了一大把海水出来。
这也太滑稽了,然后我就哈哈大笑起来。
梁歌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他肯定在想,一个刚才还要结束自己生命的人,现在却在哈哈大笑。
他把我抱到车上,把暖气开的最大风,温暖的风吹在我的身上,顿时比刚才好多了。
梁歌又在车里面找到了一张绒毯,把我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可是里面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真的是很不舒服,于是我就在毯子里面开始脱衣服。
把我的 t恤和裤子都脱下来,最后从毯子里丢出了我的内衣。
梁歌看着我问:“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你不难受吗?你也可以脱啊,我不介意。”
他没有我那么疯,他浑身湿透地开车把我带到了医院。
我觉得大可不必去医院,因为我已经没事了。
梁歌把车开得像炮弹一样,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
他的眼神好奇怪,我忍不住问他:“干嘛?你还怕我像一个屁一样被放掉了?”
他没再看我,转过头又继续开车。
到了医院他抱着我就往急诊室冲。
我现在耳聪目明那也不冷了,连头发都被暖风给吹干了。
我说:“你跑慢点,你颠的我岔巴骨疼。”
他没理我,一直把我送进了急诊室。
他跟医生说明情况之后,医生正准备掀开我的毯子,忽然梁歌按住了他。
医生奇怪地看着他,我也奇怪地看着他。
梁歌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说他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