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伯忽然很危险,医生在里面急救,我听到用除颤仪的声音特别可怕。
我桑榆天不怕地不怕,但因为我妈用过太多这种仪器了,她清醒的时候会经常试图自杀,每次自杀医生急救都会用除颤仪。
那强大电流电击到人的胸膛上,然后人从床上跳起来又反弹回床上的那个声音和那过程,令人感到非常不适。
不知不觉的我满脑门的都是冷汗。
我二嫂奇怪地看我一眼,摸摸我的脑袋:“你怎么了?桑榆,哪不舒服吗?”
“没有。”我舔了舔嘴唇:“我去上个厕所。”
等我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听到了沈鑫荣发出来的嚎啕声。
我看到我爹眼圈红红的从病房里面走出来,二嫂跟我说:“沈伯伯没了。”
其实我跟沈伯伯一点也不熟,也就上次去吃了一顿饭,要不是因为沈离,估计我现在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本来说一个人生老病死是一件特别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像我桑榆这么硬的心肠,我应该连眉毛都不不会动一下,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此刻我心里飞快想起了沈离,他虽然极少提起他爸爸,但是他爸爸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令他感到眷恋的人。
沈鑫荣的哭声实在是太刺耳了,他的声音很快就把我心里。那一丝丝的伤感给弄没了。
我皱了皱眉头,站在门口没进去。
“他哭的真像死了爹一样。”
我二嫂瞪了我一眼:“拜托你能不能有一点点的同情心?”?我二嫂如果知道真相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人死如灯灭,哪怕生前再声名显赫的人,死了以后大家的待遇都差不多。
沈伯伯被梳洗干净之后就有殡仪馆的车来接,那个沈鑫荣就是一路嚎啕的送他爹到医院门口,然后才被几个人搀扶着慢慢地走回来。
我爹红着眼睛宽慰他:“人老了固有一死,你节哀顺变吧,把你爸爸的后事料理好,家里有什么亲戚就赶紧通知。”
“我家从我爸那一辈就人丁单薄。”沈鑫荣说:“我爸爸是三代单传,到我这里也是。”
他还真是满嘴谎话,他还有一个亲弟弟呢,就在沈家,难不成连我爹也不知道吗?
本来我是可以说的,但是忽然觉得不说是不是更有趣?
或者更能保护沈离,先这样吧,就让剧情的发展按沈鑫荣安排的那样走,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沈鑫荣哭哭啼啼了好半天,看的我烦之又烦。
后来大家在医院分别,他要回家布置灵堂,我爹年纪大了,要早点回家休息。
我二哥帮沈鑫荣料理后事,二嫂让我陪我爹回家,刚好我有点事想跟我爹打听。
在回家的路上,我爹很悲痛,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眼睛都懒得睁开。
我知道他是真难受,沈伯伯是他的老友,现在走了一个,老朋友就越来越少了。
我难得说人话宽慰他:“爸,沈伯伯常年被病痛折磨,现在他就不会痛了呀。”
我爹看了我一眼,破天荒地哼了一声:“你今天倒是学会说人话了。”
这种事情我如果再开玩笑的话,我爹会扒了我的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