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罢了,我也是突发奇想,这件事不要再提。
不过,叔父所说,不无道理。明日我就去拜会李清,看能否劝阻他,不要提前发动。”
明秀点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就坐在这庭院的石桌旁,抬头看向夜空中闪亮的星辰,久久不再开口……
鲜于士简,鲜于燕之子。
说起鲜于这个姓氏,确是历史久远。
相传,早在殷商时期,商纣王有一个叔叔名叫胥余,也就是历史上人们耳熟能详的箕子。箕子时商朝的忠臣,见纣王残暴,多次进谏,激怒了纣王,把他关押起来。
后来周武王灭商,放出了箕子。
箕子不愿为周朝的臣子,于是远赴辽东。箕子的子孙中,有一个名叫‘仲’的,封地在于邑,于是取名鲜于,也就是鲜于氏的始祖。鲜于燕,是鲜于氏的子孙,其先祖鲜于思明曾为蜀国司空,后来定居在巴西,也就是后世的四川省阆中……
鲜于氏随之在巴蜀落地生根,并且历经百年,逐渐成为巴蜀望族。
其家族在剑南道影响力很大,而鲜于燕便是其代表人物。
飞乌蛮攻打方义,鲜于士简势必会有危险。他是鲜于燕的独子,也承载了鲜于氏的未来,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弃城而逃,只有和飞乌蛮的孟凯在方义决战。
李清作为鲜于燕的手下,自然不可能坐视鲜于士简遇到危险。
杨守文原本以为他可以劝说得李清改变主意,却不想,李清主意已定,不愿更改。
“士简乃我手足,今方义被叛军攻击,我怎能坐视不理?
再者说,叛军不过万人,孟凯分兵五千,铜山守备必然空虚。这是出兵的绝佳机会,只要我攻克铜山,则叛军必然大乱。到时候我挥师南下,兵临飞乌,孟凯一定会率兵回援。
我再中途设伏,可一举将之击溃。
如此,叛军可灭,而士简也能平安渡过此次危机。”
李清对杨守文的劝说丝毫不在意,大声回答:“李君请不必再劝我,我意已决,不会改变。”
杨守文面沉似水,却又无可奈何。
李清说的是大义凛然,可实则又如何,杨守文心里清楚,李清更加明白。
说白了,如果李清坐视鲜于士简身处险境而不管不顾,就算鲜于士简平安无事,鲜于燕也会对他产生不满之情。李清,依附于鲜于氏,他的前程都在鲜于燕一念之间。所以,哪怕他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影响到全局,他也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
杨守文深知,他改变不得李清的决意,只能无奈告辞。
不过,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清却突然唤道:“李君,请留步。”
“李判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清咳嗽了一声,请杨守文落座。
“李君,我此次出征,却少了一位在后方主持大局之人。
李君虽非行伍,但毕竟是朝廷命官。所以,我想麻烦李君,代我在射洪坐镇。不日,将会有绵州与汉州兵马集结,到时候若射洪无主事之人,只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杨守文闻听,眉头不禁一蹙。
“李判官,我非你剑南道所属,对你剑南道的人事也不熟悉。
你要我坐镇后方,又如何能够服众?李判官,非是我不愿意担当此事,实在是力不从心。”
李清闻听,却摇头道:“李君,而今能主持大局者,除了李君,我实在是想不到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