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为唐敖的异史君对一件事特别不满意:左流英将要举办“元婴大会”,他的却要叫“小会”。
可是没办法,现在人人都猜测左流英是祖师留在世间的代言者,甚至有人猜测真正的左流英早就死了,现在的他已被祖师夺舍,如此一来,没人敢得罪他,符皇城敢于举办元婴小会,已被视为大胆之举。
甚至这样一点小小的挑衅也被认为太过张扬,尤其是经历过一场毁山之战以后,云形会的符箓师们被吓坏了,如果符皇城连几名道士都抵挡不住,又有什么资格举办元婴小会呢
一群符箓师气势汹汹地找来,就是要告诉首席大人他们害怕了,不想再露头吸引注意,这次没了一座山,下次没准连城都会毁掉。云形会的符箓师们还不知道首席的真实身份,他们当时不是逃得太远,就是正忙于逃命,都没听见山上的交谈。
异史君最厌恶处理杂务,回到符皇城安顿好阻风山的一群孩子之后,他就躲起来忙自己的事,仆人几次通报他都不理,直到外面叫嚷声越来越响,他才允许符箓师们选出代表来书房见他。
异史君又恢复老态龙钟的样子,缩在椅子里哼哼唧唧。
三名符箓师代表进屋,向首席鞠躬,客气了几句,老妖一眼就看出真正的主事者是最年轻的毛不破,他在山上跑得倒快,连狮子坐骑都给丢了,这时却一脸严肃,好像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好不容易才保住全城的安全。
几句话之后,果然是毛不破直奔主题,“首席,明天就要举办元婴小会了,您得出面主持大局啊。”
“啊还有什么需要我主持的,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异史君一如既往地装糊涂。
“这个首席,您认识不少道士。应该请来了吧,有道士坐镇,这元婴小会才能办得起来,否则的话。大家连来都不敢来了。”
“哦,放心吧,道士会有的,该来参会的人也会来的。”
“这么说我们可以对外宣称明天会有道士护持了”
“可以吧,待客之道还是要讲究的。人家喜欢听什么,咱们就说什么呗。”
三名符箓师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叫了一声“老狐狸”,毛不破上前两步,“还有一件事,那个叫罗小六儿的”
“嗯。”
“首席怎么将符皇城交给他了他可是古神教的人,偷学了几招符箓之术,根本不是咱们云形会的符箓师啊。”
“我做过这种事”
三名符箓师同时点头,毛不破道:“城外那座山被毁,老师尊飞走的时候。用法术亲口说首席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由骑狮者担任城主。”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当然还是我当城主,那个小子没生非分之想吧”
“那倒没有,罗小六儿没这个胆子,可是”毛不破显得很为难,异史君也不催他,眼睛半闭,再过会像是要睡着的样子。毛不破咳了一声,“首席大人,您那一句话可给符皇城带来不少麻烦。”
“啊,麻烦我说什么了哦。关于城主别在意,我随口一句话而已,能造成多大麻烦”
“首席当时的意思好像不太信任会内的符箓师,所以将城主之职托付给一个外人,城里的符箓师没法服众啦,连那头长毛狮子唉。忘恩负义的畜牲,现在也不认我了,城里的百姓都去讨好古神教。您一句话,云形会两年经营付之流水。”
“这么严重”
“可不是。”三名符箓师齐声道,这才是他们前来面见宗师的真实目的。
“你们觉得还有补救之法吗”异史君显出几分迷茫。
三名符箓师又互相看了看,还是毛不破开口:“如今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首席出面,将古神教逐出符皇城。”另一名符箓师补充道:“最好加上一点解释,就说当时首席所说的骑狮者其实是毛符师。”
异史君点点头,“我当时的意思应该就是小毛啊,我为什么要将好好的符皇城交给一个傻不愣登的小子呢我都不认识他。”
符箓师们笑了,满意了,毛不破说:“既然如此,首席是不是尽快拨乱反正呢毕竟明天就是元婴小会,剩下的准备时间可不多了。”
“好好,就这么定了,你们即刻去召集全城的符箓师、百姓和客人,我准备一下。”
三名符箓师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解决了,兴高采烈地告辞,异史君微笑相送,等到房门关闭,他自语道:“天都要塌了,他们还在计较谁来当头儿,人类真是奇怪的族类。”寻思了一会,“妖族也差不多。”又寻思了一会,“咦,连我也差不多,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与左流英一争高下不行,一定得争,必须得争。”
异史君瞧不起争权夺势的符箓师,自己的竞争之心却越来越盛,招唤仆人进来服侍他漱口、更衣。没多久,毛不破亲自来请首席大人,符箓师的动作这回出奇地快,已经将全城数万人都召集到试符场了。
试符场位于符皇城一角,相当于云形会的军营,有一大片空地,面对着一座城楼,首席可以在上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