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亲自给她送药去了,她跟我说句软话能怎么样?”楚慕把韩风拉到跟前问:
“韩风你说句公道话,我给她送药去送错了吗?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是普通朋友去看她,她也不能这么不给脸吧,是不是?”
韩风为难的看着楚慕:“可能在王妃心里,您和她……还不是普通朋友吧。”
楚慕的吐槽戛然而止,一把推开韩风,感觉和他说不到一起,独自在书房里踱步转圈,不知道转了几圈以后,略有妥协:
“好!就算我和她不是普通朋友,就算我和她萍水相逢,可见面即是有缘!无论从佛家、还是道家、还是儒家,还是墨家的理论上来说,她都不应该把我拒之门外,防贼似的防对她好的人吧。我们小时候学的礼教不是这么教的。”
“韩风你倒是说话呀!本王说的有错吗?”
楚慕怼到韩风脸上问的行为,让韩风觉得很无奈,擦了擦脸上被喷的唾沫星子,尽职尽责的如实回答:
“王爷道理上说的没什么错。不过,属下觉得您也不必如此义正言辞,毕竟王爷您对王妃的动机也……不太纯啊。”
韩风的话很委婉,却把楚慕的问题关键点指了出来。
楚慕干咳一声转身。
目光落在他书案一角放着的一只玉石花盆上,花盆里养的是一株君子兰,先前他跟齐妤说的不是奉承话,而是确实觉得齐妤的兰花养的比他书房的好很多。
他这花盆比齐妤的名贵,可里面的兰却不如齐妤房里的精神翠绿,那些花如果是齐妤自己养的,那她肯定花费了不少心血,楚慕突然发觉,自己对齐妤的了解简直可以用微乎其微来形容,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齐妤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齐振南的关系,楚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了解齐妤,如果不是中了这蛊,楚慕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去关注齐妤,那样的话,倒是真如齐妤说的那般‘井水不犯河水’了。
“林钦这两天在干嘛?让他查个破蛊到今天也没消息。”楚慕问。
与其在这里被齐妤气,还不如赶紧把蛊毒解了,他和齐妤只要能恢复到从前那样的相处模式,他也就不这么心烦了。
“要不要传林先生来?”韩风问。
楚慕心中烦闷,正好想出去走走,便道:“别传入府了,叫上他和纪舒,去望江楼喝酒,算是给纪舒接风了。”
“是。属下先替纪舒谢过,这便去通知他们。”韩风说完之后,便行礼告退。
楚慕又在书房里站着看了一会儿桌角的兰花,伸手弹了一下兰花叶子后,方转身离开。脑子里努力不去想齐妤的事情。
刚走到花园,便被账房的管事叫住,行礼过后,管事对楚慕说道:
“王爷,小人有件事想向您请示。”
楚慕有些意外,自从齐妤当了王妃之后,府里内外全都是她在管,管事们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府里的琐事烦他了。
“何事?问过王妃了吗?”楚慕说。
管事点头:“便是王妃让小的来请示王爷的。因为数额比较大,王妃说她也做不了主。”
楚慕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点头:“既是王妃让你来的,那便说吧。”
管事有些意外楚慕的态度,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楚慕的,王妃甚至还跟他叮嘱,让他言辞尽量小心,免得惹怒王爷,如今看来王爷的脾气也不算不好嘛。
“是这样的。西苑近一年来的开支委实太大,如夫人生活上的一切都要比照王妃的标准,这些是得过王妃首肯的,小人们在账目上也能维持,可近来如夫人跟账房无端支取了好几笔银钱,一笔比一笔巨大,五千两,八千两,前儿月底又跟账房支了好几万两,数额实在太大了,王妃压着没支,如夫人不太乐意,下午的时候来账房大吵了一番,小人就是想向王爷讨个主意,那笔银子到底支不支给如夫人。”
管事尽量把话说清楚,楚慕也听清楚了,唯一的疑问是:“她支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还有,她的日常开销怎能比照王妃的标准,这事儿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管事从容回应:“回王爷,支银子的时候如夫人只说有急用,没有告知小人们具体用途,至于日常开销方面,基本上只要如夫人开口,王妃都会尽量满足的,这也是王爷您带如夫人回府时说的,小的们不敢多言。”
楚慕确实说过让王府上下善待如夫人,不许谁将她当妾侍看待的话。
那个时候师妹刚被退婚,正是伤心敏感时,他不想委屈了师妹,不想让她感觉到正室与侧室的差别。
他说过的话,自然是承认的,他说过要给师妹更多的自由,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十万八万两银子。
“既然如夫人有急用,那便支给她吧。王妃若问起,便说本王同意的。”楚慕相信师妹不是个奢侈浪费之人,她要支银子,肯定有她的用途。
管事领命:“是。”
还是王妃聪明,这件事只要王爷同意了,他们今后账目上也就好交代了,至于如夫人支取银两去干什么,王爷都不在乎,他们这些下人在乎什么呢。
楚慕从府里出来,翻身上马直接去了望江楼,韩风他们还没到,望江楼三面环江,从雅间往外看就能看到江景,不过快到傍晚了,江上没什么可看的,楚慕干脆不先上楼,坐在楼下散客厅中听评弹,望江楼的评弹师父是从苏州请来的一对父女,音色脆亮,弹了一手好琵琶,平日便常驻酒楼,一天两场,楚慕虽然听不太懂评弹唱的什么,但那种吴侬软语听起来也别有韵味,所以只要来望江楼,都会听上一听,偶尔也会让人送打赏。
不过今天,他刚坐下就发现台上的声音不太对,不像是他平时听的那对父女的声音,抬头一看,正中心的舞台上并排坐的一对没见过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