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初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她舍不得花钱打车,只能抱紧双臂迈动双腿小跑着往住处赶。
在寒冬里跑了半个小时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洛南初浑身都被冻得僵硬了。
她的住所是一间地下室,很小,只能摆得下一张床。就连洗澡,都要去专门的浴场。
她舍不得花钱给自己布置大一点的住所,那些钱是需要用来给洛奕和洛父做医药费的,还有洛止盈的学费。
她得保护那些被她辜负了的人,竭尽全力补偿他们。
所以,她不能倒下。
最起码,在父亲醒过来之前,在洛奕换完肾之前,在洛止盈大学毕业之前,她都要活的好好的。
躺在那张小床上,南初只觉得精疲力尽,黑暗中她脑中再次浮现出了傅庭渊的脸,她感觉到心脏绞痛,她睁开眼,她想抽烟。
但是她没有烟。
当初追傅庭渊的时候,她就把烟戒了。
因为,她觉得傅庭渊不会喜欢会抽烟的女孩子。
当初为了追求他,她做了许多现在想起来荒诞的蠢事,而如今每一件回忆,都让她犯恶心。
南初把思绪拉了回来,她唇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一只手抵住了心口的位置,蜷缩起身子,竭尽全力的抵抗那一波一波的疼痛。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感到心痛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傅庭渊。
然而不过是一次短暂的会面,她再次回忆起了过去所有的感觉。
是那天傅庭渊丢给她离婚协议书,如果不签就不给父亲手术费做手术时候感受到的感觉。
那日傅庭渊高高在上的坐在曾经属于洛父的办公桌前,她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丢尽脸面,乞求他能给她钱为洛父做脑溢血的手术。
然后傅庭渊丢给她一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
半年过去了,这个冬夜她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日心脏抽痛,手指颤抖握不住钢笔的滋味。
南初想,这应该就是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