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胡恕说,“都是成年人了,该勇敢一点,不就罐子里头有个人吗,也就多张嘴多双筷子的事儿。”
庞子琪“那明天让他来领。”
胡恕“就这么定了。”
陆清酒“”他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弄的目瞪口呆,而且为什么他们两个这么熟练啊,到底是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了。
事情就这样解决,胡恕和庞子琪都露出开怀的笑颜。
白月狐继续静静的撸自己的羊肉串,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现在已经爱上了这种食物。
这家店的羊肉串味道是真的不错,陆清酒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既然不是陆清酒买单,白月狐就敞开了肚皮吃,最后把老板的存货都吃光了。好在胡恕他们早就知道了白月狐食量大,所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即便如此,在买单的时候,还是被那一大盆的木签子刺激的有点胸口疼。
“上次的事谢谢你们了。”庞子琪有点喝多了,但胡恕还醒着,几人分别时,胡恕再次对陆清酒表示了感谢。
“客气。”陆清酒道,“我没帮上什么忙,都多亏了月狐。”
胡恕闻言却笑了笑没说话,说实话,虽然帮忙的是白月狐,但没有陆清酒当牵线的,这事儿也办不成。白月狐一看就是那种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人,这要是没有陆清酒,他肯定是不敢凑上去的。而且现在跟着庞子琪混久了,他也对白月狐的身份有了些猜测。白月狐肯定不是人类,但至于是什么,他也不好去证实。
临走之前,白月狐看了胡恕一眼,破天荒道“如果罐子的事处理不掉,可以来找我。”
胡恕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白月狐没应声,转身走了,直到上了车,陆清酒才好奇的问他为什么那么主动。
“羊肉串好吃。”白月狐就是如此的直白。
陆清酒哑然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白月狐居然被一顿羊肉串给收买了,笑完之后又有点心酸,因为他又想起少昊勾引白月狐去打工,好像也就加了个五百块还真不够吃一顿羊肉串。
“明儿回去炖肉吃。”陆清酒宣布,“把猪蹄给炖了吧,再做点烧白。”
小花说的有道理,再苦不能苦孩子,他家的狐狸精得富养着,不然早晚被人家一顿羊肉串给骗走了。
再说胡恕和庞子琪那边,他们从白月狐口中得知罐子没有危险后便放下了心,胡恕把庞子琪送回了宿舍,洗漱完毕后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
谁知道刚躺下去,手机就来了电话,胡恕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却是看到了自己同事的号码。
“喂,咋啦”胡恕迷迷糊糊的把电话接了起来。
“胡恕”同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他妈的和庞子琪又带回来了个什么东西我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胡恕闻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同事的话什么意思,忙道“你冷静点啊,你没打开那屋子吧”
同事说“没有你快点给我过来把那东西解决掉,我要被弄疯了”
胡恕道“我解决不掉啊,得明天天亮了才能解决,不然这样吧,你弄两个耳塞”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好久,最后同事在得到胡恕关于明天一定会把罐子处理掉的承诺后,才放了胡恕一马,不过从他快要崩溃的语气里能够想象出值班室里那惨烈的状况了。
胡恕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神清气爽的拉着庞子琪去上班。庞子琪喝断片了,这会儿脑袋还晕晕乎乎的,跟着胡恕进了警局,便看见值夜班的同事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个。
“早早上好”庞子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盯的有点不自在,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好个屁啊。”同事痛苦的从耳朵里取出了两个纸团,“你们赶紧把那东西给处理了,我耳朵都要聋了,还有,所长马上要来了啊,要是让他听见了”
“行行行,我马上处理。”胡恕双手投降,他可不敢让所长知道他们又搞回来了什么麻烦的东西。
掏出手机,给报案人打了个电话,胡恕说让他来一趟警察局。
报案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名字叫陈旭阳,听见胡恕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胡恕威胁他说要是他不过来,自己就把罐子给他送到家门口去。
无奈之下,陈旭阳只好答应了。
但显然他对这个罐子充满了恐惧,虽然说着要过来,但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到了警局。
胡恕则提前找好了东西,把两个罐子都包了起来,示意陈旭阳带走。
“我能不要了吗”陈旭阳抱着罐子都要哭了。
胡恕无情道“不行,这是你的东西,人民警察不收群众的一针一线。”
陈旭阳“”
胡恕道“更何况这可是你的传家宝,更不能随便处置了。”据说这东西是明朝的时候传下来的,价值不菲,当然,这据说其实主要是陈旭阳说的。
陈旭阳愁眉苦脸的盯着罐子,他道“那我能捐给博物馆吗,这真的是文物啊。”不然他可能早就选择把这东西扔了,哪会留到现在。
胡恕道“你可以和博物馆联系一下,看那边收不收。”
陈旭阳道“那在博物馆收之前”
胡恕“你带回家好好收着吧。”
陈旭阳“”
胡恕想起了它那如雷的哭声,昧着良心说“它是个好罐子。”
陈旭阳表情扭曲了一下,很想说既然是个好罐子你干嘛不帮我收着,非要我带回家啊。
虽然很不情愿,但鉴于胡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陈旭阳还是被迫将这两个罐子带回了家。他一走,警局就清静了下来,轰隆隆的雷声彻底消失了。
“你说那罐子到底咋回事儿啊。”庞子琪捏着自己有点疼的太阳穴。
胡恕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陈旭阳把罐子领回了家,想了想没敢摆在客厅里,而是放进了阴暗的储藏室。他们家里其实一直很喜欢这些东西,瓷器啊,玉佩啊之类的古玩,都是收集对象。当初他们家世显赫时,这些古玩可以摆满好几间大屋子,但现在没落了,大件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只剩下一些小东西舍不得卖掉,留下来做了个念想。
这对罐子,就是他爸爸留给他的。
这罐子的花色很奇怪,和历史上明朝的风格迥然不同,所以也很难卖出,大家都当这是个劣质的赝品。但事实上,这罐子是他们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就算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陈旭阳也没有想过把它们卖掉,直到家里出现了一些异样的情况。
起初是屋子里有小动物的尸体,接着就是房间里有人走来走去,这些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某一天,陈旭阳朦胧中睁开了眼,看见一个人蹲在沙发上,绿莹莹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陈旭阳当时直接被吓晕了,醒来后赶紧报了警。但是警察来后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就在陈旭阳担心警察会不会把他当做神经病处理的时候,这两个警察却很体贴的帮他把罐子带走了,虽然这份体贴没有持续多久就是了。
看着罐子,陈旭阳犯了愁,就这罐子的模样,连个落款都没有,博物馆估计也不会要,可是如果扔了,他还真是舍不得。
“哎呀,拿你怎么办啊。”陈旭阳苦恼的伸手摸了摸罐子,“你要是真的有灵气,就别吓我了”
罐子一动不动。
陈旭阳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叹了口气后,把灯关了,转身离开了储藏室。
之后的几天,胡恕一直很担心陈旭阳会不会再次报警,但没想到把罐子领走的陈旭阳并没有再联系他们。胡恕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后得知,陈旭阳把罐子带回家,家里没有再出现之前的异样。
“所以意思就是没事儿了”胡恕道。
“是啊。”陈旭阳说,“至少现在没事儿了吧。”他走到自家小区楼下,按了电梯的按钮,“胡警官,你老实和我说,为什么之前非要我把罐子带走,是不是这罐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胡恕道“没有啊。”
陈旭阳说“真没有”
胡恕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你家罐子一到警察局就哭吧,还哭的人中耳炎都要犯了,所以只能咬死了说法“没有。”
“哦。”陈旭阳说,“那好吧,我进电梯了,先挂了。”
“好,有什么情况再和我打电话。”胡恕结束了通话。
陈旭阳把手机放进兜里,按下了要去的楼层,看着电梯一层层的往上爬,接着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嘎吱一声轻响,门开后,陈旭阳看着屋中的画面,整个人却僵在了门口他看到自己家里的地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手印,而一个人形的东西,正蹲在地上,粗鲁的啃食着什么,那东西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回头,陈旭阳眼前一黑,最后的印象,便是那双绿莹莹的眼眸,和那一口附着着血肉的白色利齿。
胡恕,你个狗日的果然骗了我,陈旭阳用最后的力气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