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懂眼了,穿西装就得围这种细线薄围巾,要不就得是薄呢料的长围巾。弄那老厚一坨围脖儿里能好看”魏年穿戴一向讲究,还同陈萱说了个事儿,“焦先生说下星期有个沙龙,请我参加。我先去探探路,要是这玩意儿不错,下回我带你一道去。”
陈萱喜道,“成”
魏年随口道,“上回剪回来的衣料子,你做身新衣。在家素朴些没什么,出门得郑重。”
陈萱面有难色,觑着魏年的脸色,小声道,“你也没说叫我做衣裳,我把料子还给老太太了。”生怕魏年叫她去要,陈萱又补充一句,“大姑姐已经从老太太那里要走了。”
魏年简直是给陈萱气死,也不对着镜子照围巾了,转身坐炕上,说陈萱,“你怎么这么老实啊”
“我想着,你又不做衣裳,我要是自己随便裁了做衣裳,叫老太太见着,一准儿得问我,我就给老太太送过去了。”陈萱老老实实的说着,她又同魏年道,“我有衣裳哪,有新做的袄,还没穿过”
魏年哼一声,“到时,人家都是新式衣裳,就你还左一身儿袄,右一身儿袄的,土不土啊”
陈萱一点儿不觉着袄有什么土的,陈萱仗着胆子小声回一句,“我觉着,也不算特别土。”
魏年瞥她一眼,陈萱连忙说,“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一准儿先跟阿年哥你商量了再办,成不我知道阿年哥你是为了我好,你又要带我去沙龙,又要我裁新衣裳,都是为了我。阿年哥,这回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一回吧。”还给魏年整整围巾,哄魏年,“我看还有毛线,我再给阿年哥你织条围巾吧。”又去给阿年哥倒水喝,问阿年哥要不要吃宵夜,魏年生生给她哄笑了,说,“你也别忒实在了,你看,你也想出门多看看。我知道你穿衣裳是能凑合就凑合的,可外头的人,谁不是以貌取人哪,你穿的略素朴些,就有些势利眼瞧不起人。何况,出门打扮也是一种礼貌,说明你重视朋友。妈虽是个碎嘴,你做也就做了,怕什么要是怕欠我人情,等以后你有大本事,再还我就是。不能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就灰头土脸的,知道不”
陈萱点头机似的应承,“知道了知道了。”
“光知道不行,得记心里。”
“我一准儿记心里。”陈萱再三保证,虽然她不完全认同魏年的说法,可魏年是外头的场面人,对外头的事知道的肯定比她清楚。陈萱也是喝过洋咖啡吃过洋西餐的人了,去过高档地方,想一想,那里的人的确都是光鲜亮丽的。
陈萱想了想,一咬后槽牙,“那阿年哥你再给我扯块料子吧,别免费从柜上拿,出钱买,算我借阿年哥的”
“不错不错,汝子可教也。”魏年鼓掌,对陈萱的进步表示满意。
“对了。”魏年又补充了一句,“那两块料子,也是我花钱在柜上拿的,你都给我打发出去了,现在也要不回来。账都记你头上啊。”
陈萱当下瞠目结舌。
魏年看陈萱那呆若木鸡的小呆样儿,心说,这回信你一辈子都记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