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幅身子伤的实在太重,这些时日秦艽想尽办法给他调理,也不过恢复了二三,面对这些人不要命的拼杀,他还是显得心有余力不足。
段月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了瞬间的空白。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惊呼冲进了他的脑海。
“小心!”
秦艽这一嗓子,几乎破了音。
她眼看着段月杵着那刀摇摇晃晃,眼看着剩下的那人拿着刀便朝着段月的心脏捅去。
秦艽看段月没反应,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刷的一下便扔了出去。
银针细小,眨眼便插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持刀的黑衣人身形一顿,那把刀也堪堪停在了段月心脏前一点点。
秦艽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段月往后一拉,一脚便将那黑衣人踹了出去。
秦艽涨红着脸,抖着声音道:“你你你……劳资好不容易将他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好不容易才将这把骨头养出了几斤肉,你说杀就杀,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这话要多霸气有多霸气,这声音却是要多抖就有多抖。
段月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艽听着身后的笑声,又气又急的道:“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段月伸手拍了拍秦艽的脑袋,道:“秦公子别怕。”
声音不似往日的淡然,竟是带着点温柔宠溺,却又与董诗诗说话的温柔不同。
秦艽却是无暇分辨,只气急败坏的吼道:“谁怕了?刚刚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段月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的,你又救了我一次。”
秦艽:“你……”
段月:“我知道,你不怕,是我怕。”
秦艽:“……”
段月却伸手将秦艽拉到自己身后,提了刀走到那四个爬不起来还在挣扎的人身边,然后一刀一个,眨眼间便将那些人解决了。
鲜血流了一地,屋子里飘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秦艽长在闺中,母亲溺爱,仆人环绕。父亲虽是大将军,但是她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娇小姐,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苍白着脸,抖着嗓子道:“你、你将他们打晕便是,杀了他们做什么?”
段月看着他,眨了眨眼,声音温和的道:“杀了他们,我们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全。若放他们回去,我们便再无宁日。你想每日都面对他们的追杀疲于奔命吗?”
秦艽不说话了,但是脸色仍旧难看。
她没见过杀人是一则,二则她是大夫。她学医是为救死扶伤,不为残害人命。
但是如今这种状况……
秦艽深吸一口气,绕过满地的鲜血走到一个黑衣人身边,伸手将自己的银针取下来,小心的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秦艽抬头看向段月,说:“如今这里是待不下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段月对于他的恢复速度有片刻的诧异,随后便笑了起来。
听他如此问,便笑着说:“接下来,便如你所愿。我们去军营,去找你心心念念的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