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不光打开了那张乱亲的嘴,还非常嫌弃地在自己嘴角抹来抹去。
卫得道“”
朔宗“”
卫得道虽然没有眼睛, 但该知道的其实都能知道,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试着解围“我这徒儿看着精明, 实际上确实单纯了点。”
其实就是笨蛋才对吧。
朔宗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又不舍得朝卫西发泄,只能冷冷地回嘴道“看出来了,否则他也不会把你认作师父,还相信你告诉他的他是孤魂野鬼的瞎话, 心心念念你死后不来探望他。”
“不叫他知道他的身份,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卫得道安静半晌, 目光柔柔地转向卫西, “你们这些瑞兽,当初喊打喊杀的时候也想不到它会是这样的性格吧”
朔宗的声音更冷了“我从来没有对他喊打喊杀过。”
卫得道“可你们打了足足千万年,我记得几百年前, 他还掏空过几次你的洞府。”
朔宗沉默一阵,起身转向他,面露嘲弄“你以为我不愿意, 他能进得了我的山”
卫得道显然是有些吃惊的,片刻后才意识到他话里潜藏的意思, 失笑道“原来是这样吗真是意想不到。”
朔宗冷笑“我也想不到修行界里鼎鼎有名的唯一一个大乘期大能会放弃飞升,留在人间哄骗一头凶兽拜入自己师门。”
卫得道脸皮厚得很, 并不把他的讽刺当一回事“什么大能,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不过就是个糟老头子。更何况飞升这种事情, 天道崩陷之后,连天上的星宿都尽数陨落,你看如今除了饱受人间香火供奉的之外,还剩下几个神佛我倒是挺庆幸当初留下来的,天道崩陷之前为了维序人间平衡,连龙族都给劈死了,我听说睚眦和其他几个凶兽更是直接被连降二十四道天雷劈得灰飞烟灭。要不是那个集合了整个修行界之力的洪荒封印阵,卫西哪儿能瞒过被天道留到今天他毕竟跟玄武和你们这些瑞兽的身份不一样,天道对他一向不公。”
朔宗没有说话。
卫得道说到这里却自己狐疑了起来“不过说来也怪,据说雷劫这东西盯准了人就不落下绝不干干休,就连瑞兽都得受上十二道,睚眦连躲了四处洞府都没逃过雷劫,我当初还以为天雷早晚会找到卫西的踪迹呢,所以卫西的那二十四道雷最后没有落成吗”
朔宗转开眼看着床上的卫西,嘴角扯了扯“落成了。”
卫得道愣了愣“落在了哪里”
朔宗“他的洞府。”
卫得道“怎么可能当时他又不在洞府里,那雷劫劈到了谁身上”
朔宗面色如常“我。”
卫得道瞠目“你自己的雷劫,加上他的一共三十六道你都受下了还活下了”
三十六道天雷,当初劈死整片海域的龙族都没要得了这么多吧
朔宗却不想跟他多说,脱下外套露出自己满身的图腾,上前解下卫西脖子上的玉佩道“你话好多,可以走了。”
卫得道“”
朔宗“或者你想留下来看么哦我忘了你看不到。”
卫得道相当的不情愿“他刚才并不想要你。”
朔宗嗤笑“你不妨问问他想不想要阙儿。”
卫得道“”
朔宗“你在想什么那不还是我”
卫得道“”
岂有此理,妈的。
卫西难受得厉害,在床上滚来滚去,显然意识已经模糊,竟然张开嘴啃起了床头柜。木头被他啃得哗啦啦直响,他一边啃还一边似有委屈的抱怨“难吃。”
朔宗折回床边,看得忍无可忍,伸手掐住他的脸把他嘴里的碎木屑挖出来,被饿急了的卫西一口咬了下去。
这会儿卫西眼睛看不清楚,只能用嗅觉感知,或许是觉得味道很熟悉,他开始分不太清楚这人的身份,重重咬了一口后就迅速地放轻了力道,然后在朔宗的手上蹭来蹭去“阙儿疼么”
朔宗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掐了他的脸一把“不疼,蠢货。”
卫西被他掐得有一些清醒了,慢腾腾地睁开眼睛辨认“阙儿”
怎么就能这么笨呢朔宗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想法,偏偏内情太多,他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说破自己变换的身份,加上卫西这样的个性,得知自己被骗也不知道会是怎么反应。
朔宗看了他半晌,忽然开口问“只要我么”
卫西指腹摸到了清晰的疤痕,终于放下心来,也不打人了,抬起胳膊主动朝他的脖颈勾去“嗯。”
朔宗被他这样亲昵地拉近,心尖上顿时就又酸又胀的。
片刻后,卫西感觉自己额前的头发被撩开,熟悉的热度碰到了嘴角,耳畔似乎响起了一声很低的笑。
“算了。”
隔天的高铁上,夏守仁便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朝一旁的重明道“你说他到底在嘚瑟个什么”
朔宗靠在座位上打电话,一手支着腮,眉眼挂满了春风得意,还有些许难以形容的餍足,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电话“卫西”
同时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走道另一边的座位。
卫西蓬松的脑袋抵在玻璃窗上,目光望着列车外飞逝的风景,嗯了一声“师父可能太想念你,昨晚梦见你了。”
朔宗不动声色“梦见我什么”
卫西莫名地有点不好意思,垂着眼道“梦见吸你的阳气。”
朔宗步步紧逼“味道怎么样”
卫西轻声回答“很好。”
想到上次徒弟因为自己咬了玄武而不高兴的事情,又加上一句“我还梦到了别人也要给我喂。”
朔宗一时脑抽,竟还惊了惊,随即才想起昨晚的前半截剧情,卫西也迅速地加上了后半截话“但是我一口都不稀罕,只吃了你的。”
“” 朔宗情绪莫测,在卫西近乎邀功的等待里还是勉强开口“是吗,那很好。”
夏守仁捅了重明一下“你看他表情又变了,怎么情绪风云变幻的,我算来算去都算不出原因,难不成跟人类似的更年期到了”
卫西想了想还是告诉徒弟“我还梦见了你师祖。”
徒弟顿了顿,很快追问“梦见他什么”
“我也记不太清了。”喝完龙血的那段记忆由于思维混乱的原因保留得比较模糊,卫西努力回忆,也回忆不起自己梦见卫得道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不过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师祖留给我的掌门令不知怎的被挂到门口去了。”
这种事情其实听起来挺诡异的。
徒弟却表现得一点也不意外“那可能是它自己喜欢待在外头。”
卫西“还有这种事”
徒弟回答“你挂着它,它不是总烫你么”
卫西觉得有点道理“确实。”
徒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嗤笑了一声“那往后睡觉,你不妨就把它解下挂到门口去,免得它出来打扰。”
卫西跟森林动物园的园长联系过后,一行人到达京城就快马加鞭地就赶了过去,青龙路上了解过动物园的性质后还表现得很不情愿“我堂堂一届神兽,跟凡俗动物挤在一起像个什么话,岂不有失身份么。”
团结义劝它道“您现在又没有化人形,又不想被软禁,不呆在这那可只能呆在国家隐蔽修建的水族箱里了。”
卫西也觉得它很烦,并且认为它最该呆的地方其实是自己的肚子,对它的拿乔不屑一顾“这地方堂堂野猪想进都进不去,你有个什么身份,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青龙再怕他这会儿依然觉得很闹心“能不能不要老是拿我跟野猪比”
卫西点头“你哪里比得上野猪,野猪好歹是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
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