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与安头上缠着纱布,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
“这几个工程是公司的主要业务,投进去了全部的资金,必须要竣工,不然资金无法回笼,公司资金链断裂,就要面临破产,去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搞我们,我晚一点去找人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解决。”
说完他挂断电话,抬头就看到顾汐冉。
两人隔着挡风玻璃对视了几秒,顾汐冉从车上下来。
周与安不安地唤了她一声,“冉冉……”
“别这么叫我,我们可没那么熟。”顾汐冉声音清冷,势必要和他划清界限。
“我们可不可以谈谈?”周与安手心湿濡。
这正是顾汐冉想要的。
她指着马路对面的咖啡馆,“我们去哪里吧。”
周与安有所迟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你不就住在这个小区吗?去你家吧。”
“你觉得我敢让你进我家的门吗?”
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要求?
他难道真的以为,她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你应该收到法院的通知了吧?”她音色冷淡,“这就是我的态度。”
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做不到。
这件事情如果她轻而易举的就揭过去,那是对她自己的不负责。
周与安表情复杂又不甘,“就算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会负责的,我一定会娶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顾汐冉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种毁三观的话他也能说出来?
娶她?
可笑!
她什么说过会嫁给他了?
“周与安,你是预谋性侵未遂,我是一定要告你的。”
这是她内心的真实话语,也是故意的。
因为她没有证据证明他预谋性侵,只能套他的话,留下证据。
她包里带着录音笔,从车上下来时,她就打开了。
只要周与安承认,就能定他的罪。
周与安冷笑了一声,“冉冉,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我虽然没有从事法律专业,但是你的意图我都懂,你不要想着套我的话。”
他的目光从顾汐冉肩上的包一扫而过,十分笃定的语气,“你的包里,是不是放着录音笔?我想,你下车时一定已经打开了,这本来是你用来录音当事人叙述案情的,以便你对案情的判断,但是现在你把这支录音笔用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他话锋一转,“想和我谈吗?那就放下你的包,你的手机,我们去咖啡厅谈。”
顾汐冉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果然是一个学校里毕业的,她能想到了,周与安也都想到了。
既然不能从他的嘴里拿到证据,那么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转身朝小区内走去。
周与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就好像她每次拒绝自己一样,总是在远离自己。
还拒绝自己的那么果断。
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得不到她,软的,硬的,当追求总是达不到心中的欲望时,人就会变得无比冲动。
周与安的大脑好像不受控制一般,风驰电擎的追了上去,抓住顾汐冉的手腕,“我们谈谈……”
“不要碰我!”
他的触碰让顾汐冉一阵恶寒!惊恐的甩开他的手!
周与安的手被甩开,他的手掌空了,对上顾汐冉厌恶的眼神,他面部的肌肉不由得一阵紧绷,瞳孔发红,逐渐失控,“你现在这么讨厌我了?”
他的眼神让顾汐冉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和那天在他包间里一样的疯狂!
顾汐冉只想快一点离开。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法院见吧。”她压着内心的恐惧和惊慌,保持着面前的冷静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