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底却藏着几分烦躁戾气,指尖也微微泛凉。
一个沈行瀚已经够麻烦了,如果燕喆岷也想报复她——
陆映正色:“孤打算安排你去甘州。”
沈银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我才刚回京,你又要把我送走?!陆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护不住我?你怕燕喆岷?他是太子,你也是太子,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陆映不怕燕喆岷。
父皇和陆争流想与燕国和谈,可他不想。
沈致和沈行野死后的这几年,每到秋天,燕国的军队都要南下入境,掠夺大周的粮食、水源和牛羊马匹,大周一次次忍让,换来的是对方联合西域诸国的变本加厉。
陆映很清楚,这次一旦主动低头和谈,面对的将是无止境的割地赔款俯首称臣。
他不想向蛮夷称臣。
他打算在京城解决掉燕喆岷这个麻烦,彻底断绝和谈的可能。
对上沈银翎带着质问的凌厉眼神,陆映轻抚她的细腰,像是安抚一只暴躁炸毛的狐狸。
他耐心解释:“让你去甘州,不仅是为了避开燕喆岷。你是聪明的姑娘,你应当知道这几个月以来,孤与陆争流的势力在朝堂中针锋相对,罗家的倾覆,更是加速了他的布局行动。沈昭昭,接下来的京城,或许不会很太平。孤不想你牵连其中。”
沈银翎觑着他。
春日阳光从小轩窗照进来,男人骨相优越,他处在储君的位置上,一身气度养的清冷又矜贵,肌肤偏白薄唇偏红,恰巧应了那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过了半晌,她试探:“你在关心我?你怕我出事?”
陆映擎着她的细腰。
她身上很香,比春风捎进来的花香还要甘甜诱人,像是枝头上绿皮挂红的苹果,诱着人情难自禁地咬上一口。
日光温暖,他左臂那些为了蛊虫而留下的伤口,此刻正晒得隐隐发痒。
心也痒。
像是不知道该拿怀里的这个姑娘如何是好。
他克制着悸动,认真回答道:“孤想要对你负责。”
他夺了她的清白身子。
这一年来,又总让她在床笫间伺候。
虽然心里始终横着一根刺,怨恨她年少时待他薄情,但他毕竟是男人,既然已经决定把她正式纳入保护的羽翼下,那么该做的事情他会去做。
“等到解决掉所有麻烦,京城势力尘埃落定的那天——”他定定注视沈银翎,“孤会派人去甘州接你回来。那个时候,孤会迎你入宫。孤向你保证,最快一年,至多两年。”
沈银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不满足太子的位置,他想去更高的地方了。
她思忖片刻,以同样认真的口吻回答:“我不同意。陆映,我就要留在京城,我不去甘州,我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