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朝北方拱手,七嘴八舌道: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食朝廷俸禄,与罗家何干?”
“不错!从前我等活在罗家的阴影底下,如果不跟你们同流合污,就会被排挤到死,从前的一切都是我们被迫的!”
“如今有太子殿下为我等伸张正义,殿下真乃明君也!”
“……”
罗锡白眼眶血红,几乎咬碎牙关:“没想到,我罗家抬举出来的人,竟不如一条狗来的忠心!我罗家未曾对不起你们过,你们却要墙倒众人推,置我罗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面对他的指责,一众官员和富商都选择回避他的视线,只当是没听见。
更有甚者,甚至开始劝他主动自首,兴许太子殿下仁慈,愿意饶他性命。
罗锡白听着这些话,愤怒到肌肉贲张,手臂上一条条青筋争相暴起:“你们这些白眼狼——”
沈银翎忽然拉住他的袖角。
“阿兄。”少女的声音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尤为清婉,“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纵使辱骂千万句,人家依旧好好戴着官帽,稳稳当当地坐在衙门里。
何必多费口舌呢?
她抬眼望向高处的陆映。
她和其他人一样,一直以为当朝太子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所以她万万没有想到,陆映会诏安拉拢其他江南官员,联合他们孤立罗家。
他明知这些人手上也不干净……
水至清则无鱼,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就是帝王之术吗?
这一局,她又输了……
“阿兄……”沈银翎牵紧罗锡白的袖口,“咱们走。”
园子里还养着罗锡白的私兵。
随着两方兵马战到一起,沈银翎和罗锡白趁乱消失在斗兽场里。
薛伶找到陆映:“怎么说?”
“封锁梁园,活捉罗锡白。”陆映沉冷下令,顿了顿,补充道,“不得伤害她。”
薛伶轻哂。
这几天,沈银翎可是下了死令,在全城搜拿他们,生死不论。
到了太子这里,却是不准伤害她。
他不要太爱!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抓人去了。
罗锡白和沈银翎被私兵们保护着,原本打算通过密道前往城北码头,谁知罗晚湘背叛得彻底,连带着把密道的存在都告诉了陆映。
密道口被人把守,两人只得退进昭月楼。
到黄昏时分,昭月楼附近被陆映调集过来的军队团团围住。
楼里,上百名私兵紧紧守在每一层的扶栏后,朝那些士兵拈弓搭箭,不许他们靠近半步。
可昭月楼里无论是箭矢还是食物都极其有限,根本撑不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