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不说话了,眉心微蹙。沈复的这番话像是海浪似的层层叠叠往她心里拍,她开始细细想着过往,是啊,从刚认识陆南深那会儿她就知道他身手不错,她怎么就始终觉得他羸弱不堪呢?
年柏霄和方笙都没说话,一时间也给不出充足的理由来。
沈复用筷子挑着面条,“这人啊,性格不同,强势的方式也不同,乔渊留一个人在身边,手段直截了当,明着来,让人不舒服。陆南深呢,他想留个人在身边,是润物细无声,能让你们心甘情愿地留,自觉不自觉的就会以他为中心。陆门的人是这样,乐团的人是这样,同样的你们也是这样。”
他又吧嗒两下嘴,“年二公子,你这下面条的手艺相当可以啊,看来从小没少吃你大哥给你下的面呐。”
年柏霄眉色一凛,看沈复的眼神里多了审视。
这小老头果然厉害,什么事都知道。
沈复也没想着招惹年柏霄,又绕回了正题,“所以在我看来,论心思深沉,乔渊不及陆南深。当然,你们不爱听这些话,我只想说,不管强势的特征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其目的就只有一个,乔渊也好,陆南深也罢,想留谁在身边就一定会达到目的,而且目标一旦想离开,他们是绝对不允许的。”
说到这儿,他挑眼皮看了看杭司,似笑非笑,“不信,你离开陆南深身边试试。”
杭司心里一激灵,紧跟着反应过来,刚想质问沈复什么时候离开,就见沈复一口面条没咽好剧烈咳嗽,动静可不小。她见状吓了一跳,想都没想赶忙上前给他拍背,年柏霄也吓了一跳,抓过一瓶矿泉水上前时刻候着。
沈复的咳嗽声由剧烈变得缓慢,声线也由苍老转为年轻。刚开始杭司还没反应过来,只顾着拍背去了,她可不是担心沈复,这身体毕竟是陆南深的。所谓关心则乱,所以作为旁观者的方笙最先反应过来,冲着沈复一指,“陆南深回来了!”
杭司一愣,拍背的动作也停顿了下。陆南深咳得脸红脖子粗的,转头看着杭司,“是我,没事,放心。”
果然是陆南深回来了,就这么无声无息的。
年柏霄最先反应过来,忙递上水。陆南深接过水,刚喝上一两口脸色就变了,一把将矿泉水瓶塞杭司手里,转身冲到不远处的草丛里呕吐不止。
杭司心惊,刚要上前,陆南深就阻了她,“别过来。”声音一听就很难受。
年柏霄不放心,“怎么了这是?食物中毒了?”
好半天陆南深才折回来,一瓶水光用来漱口了。他看着挺难受的,捂着胃,问了他们,“刚才沈复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