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没消失,却看不见。
方笙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周遭蔓延全身,就连手指尖都是冰冷的。她看着杭司,脸色就跟被放血了似的白,喃喃,“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连起来的意思怎么就叫人难懂呢……”
杭司双手探向火炉取暖,目光盯着火炉里的柴火,烧得旺盛,火舌却肆意摇曳。她是了解方笙的,平时是个大咧乐观的人,像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是第二次,第一次就是在监控画面上,她失去联系的那年。
当时乔渊拿着视频给她看,画面里的方笙在疯了似的找她,见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她,眼睛里有的尽是惊恐。乔渊以福利院和方笙做了筹码,跟她说,“你不乖我怎么让人去报信呢?不报信,他们可是会急疯的。”
又叹息说,阿司,在这世上有人能关心你,你要珍惜,不能做让她们担心的事啊。
能这么担忧,看得出方笙是真的怕了,也对,这种境遇哪是正常人在正常环境下能正常看见的?
杭司说,“打个不算确切的例子,就像是鬼打墙,出去的路就在眼前,可不管你怎么走都还在原地打转……嗯,”她思量片刻,还真是不确切啊,干脆往直白了说,“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他们还在,但我们被障眼法了,所以看不见他们。”
方笙听了更惶惶不安,“我以为障眼法这玩意儿只在影视剧里出现……”
“说白了就是视线盲区,这种情况其实在生活当中经常会发生,到处找的东西结果发现就在眼前。原理是一样的。”杭司的手心烤得很热,手指头有微微的胀感,攥了攥手都干得很,她又将手翻面,继续烤手背。“产生视线盲区的原因有很多,有生理性的、有心理性的,还有纯粹就是因为角度的原因。这里有很强烈的气流变化,又在下雪之后产生了奇怪的磁场电流波,我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可能这就是导致我们发生视线盲区的最大原因。”
方笙听明白了,点了点头,但眉间忧色依旧没散,“是凶手干的事吗?如果是的话,那他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这不会是个意外,从我们进入到磁场开始,所以肯定跟凶手有关。”杭司微微眯眼,又搓了搓手,若有所思地来回翻着面,“凶手算准了我们抵达的时间和地点,或者说,我们是按照凶手规划好的路一步步走到现在。”
方笙也逐渐冷静下来了,凑上前也烤着手,“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来这么一出想干什么?欸?”她思维活跃,冷不丁又问,“咱俩看不见他俩,那他俩呢?”
“照这种情况来看,他俩的情况跟咱俩一样。”
方笙一拍腿,“所以问题来了,凶手想干什么?趁机杀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俩一会儿是不是就危险了?”
膝盖也被火炉烤得很热,杭司两只手上下搓着膝盖,面带思考,少许她摇摇头。“如果在这里杀人是凶手的目的,那他也不用跟陆南深掖掖藏藏到现在了。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帐篷里陷入安静,就连雪落的声音都听得到,火炉里的干柴被烧得偶尔发出啪啪的响声。积雪多了,帐顶有微微被压的迹象。
杭司就盯着炉内耀动的火苗,盯着盯着突然说,“之前我们说凶手很大可能是知道陆南深情况,如果真的清楚,那凶手这次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方笙一激灵,抬眼看她,“你的意思是凶手想对付陆南深的次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