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喜好笑的睨着他,“你倒是越来越会宽解自己了,遇上事儿,先自我攻略……”
许怀义夸张的叹道,“我这不是被逼得没法儿嘛,不自己哄自己,还咋能安心打仗?我要是被刺激的失了控,那可就真如了那些人的意了。”
闻言,顾欢喜好奇的问,“你师傅怎么说?”
许怀义道,“师傅使劲夸我了,还特意让人去附近的山里打了几只兔子,亲手烤了,让我当下酒小菜。”
顾欢喜,“………”
许怀义促狭道,“没想到师傅是这反应吧?嘿嘿,当时也叫我好一顿懵,师傅怕我会发飙,冲动的赶回京城去找许怀礼算账,所以才又是夸又是哄,还用美食好酒宽慰我,我一个劲的说我没事儿,我很好很理智,师傅都不信呢,只觉得我是在强颜欢笑。”
毕竟,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呢?义愤填膺、拔刀相向才是正常操作,理智?一辈子都不可能理智。
顾欢喜无语的白他一眼,“你就坏吧,等孙师傅反应过来,看他咋收拾你。”
许怀义笑道,“师傅远离京城,一时半会的可琢磨不明白,这是古代男人的惯性思维,很难改变的。”
“孙师傅写信回京了吗?”
“嗯,写了,催促他的人尽快查明真相,还咱们清白,还说,这事儿,不管背后是谁操纵的,都不能轻饶,性质太恶劣,用心太歹毒,碰到他底线了,这比派人来砍我几刀都严重。”
闻言,顾欢喜思量道,“再耐心等几天,若我没猜错,应该快揪出幕后黑手了。”
许怀义眼睛一亮,“有线索了?找到证据了?”
顾欢喜点头,“那些人做的手脚太干净,孙家那头都没查到谣言的源头,韩钧连江湖上的关系都动用了,也仅仅是追到几个小乞丐身上,没什么大用,我估摸着苏喆那边也一样,他顶多能查一下苏家自身,听说赵家都帮忙了,但也进展缓慢……”
她顿了下,冷笑到,“倒是多亏了那些人沉不住气,见我不痛不痒的,为了刺激我,又烧了一把火,急功近利,动作不免搞的大了些,便露了几分破绽,眼下,孙家和韩钧正顺着那条线往深处查,已经抓了几个人,只是还没逮到大鱼。”
许怀义听到振奋,“想逮到大鱼可不容易,有小虾米就够用了,就算他们愿意牺牲自己定罪,背后的主子也必然撇不干净自身,但凡长眼的,还能不知道是主子使唤的狗?”
顾欢喜挑眉,“可这样的话,是没法把那几家给办了的。”
许怀义道,“就算一查到底,也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办了他们,顶多就是出出血而已,定远侯府是三皇子的外家,李云昭还在赶往战场的路上,动他的家族,皇上也得掂量一下,孟家和楚王府就更不能轻易动了,皇上最会权衡利弊,他给不了实质性的惩罚,毕竟眼下对大局来说,稳妥之上,得先紧着南边的战事。”
顾欢喜皱起眉头,略有些不甘,“我拿欺负将士家属、动摇前方军心来说事儿呢?或者,再攀扯他们其心可诛、会不会跟倭寇有什么勾连,不然,咋回在大战前搞这种恶心事?”
许怀义瞪大眼,啧啧道,“怪道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呐,媳妇儿,你这是要他们的命啊,真坐实了叛国的罪名,株连九族呐……”
见她要变脸,忙笑道,“嘿嘿,逗你玩呢,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我就喜欢你这款的,越狠越带劲儿。”
说着,就低下头,双手捧着她的脸,嘴巴凑上来,稀罕的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糊了她满脸口水。
顾欢喜嫌弃一边躲闪一边骂“滚”。
两口子闹了一会儿,皆气喘吁吁的,顾欢喜看一眼表,催着他走。
许怀义也知道再留下去,该让人起疑心了,只得叮嘱几句,不舍得闪身离开。
他走后,顾欢喜躺在床上闭眼琢磨,原本照她的计划,查清楚后,就闹到京兆府去,动静越大越好,扯出动摇军心、其心可诛这杆大旗,没人敢不当回事儿,很可能会上达天听,建兴帝作为帝王本就多疑,这节骨眼上定猜忌更多,若这时再有人推波助澜……
毕竟定远侯府和孟家也不缺敌人对家,落井下石什么的,很轻而易举,真到那一步,建兴帝就算不诛他们九族,也势必会将两家的男人罢官圈禁起来,或者抓了当家人下狱以示震慑。
真到这一步,那两家势必不甘心,很可能会狗急跳墙,逼得他们疯狂报复她和顾家的人,她倒是能自保,可其他人防不胜防,尤其是那几个孩子……
看来,还是不到彻底拔除的时候啊,在她还不能护住所有人的时候,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一时的痛快,代价很可能是无尽的后悔。
两天后,事情有了重大突破。
先是苏喆,他查自家最熟悉,再加上赵家还搭了把手,就更有优势了,最后查到了苏睿的妾室头上,那小妾叫柳絮,生的杏眼桃腮,平常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挺受宠,谁能想到抹黑苏喆和顾欢喜的事儿,也有她一份子呢。
准确的说,她还不是真正的源头,只是苏家这边能快速传播开,她功不可没,还添油加醋的补充了许多龌蹉的细节,仿佛偷情的事儿,她亲眼目睹一样。
银山莱给顾欢喜汇报进展,事无巨细,连苏家家丑都不遮掩,坦荡真诚的恨不得剖心以待。
顾欢喜问,“这柳姨娘,是自己杜撰的,还是受人指使,可问清楚了?”
银山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老爷亲自审问的,少爷还把家里的族老也请了过去做见证,阵仗闹的挺大,也,也用了刑,柳姨娘疼的晕过去好几回,被冷水泼醒后,都是一个答案,咬死了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大少爷并不知情。”
顾欢喜嗤笑,“那她可有说,为什么造谣?”
银山道,“说了,她说她不是有意抹黑您和七少,她是真觉得您们有,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是她想差了,一时没管住嘴,就跟贴身丫鬟八卦了几句,谁想丫鬟传了出去,她也是很后悔自责的,愿意向您和七少赔罪……”
顾欢喜轻哼了声,“苏家人都信了?七少爷也信了?”
银山飞快的道,“七少自然是不信的,其实,谁能都猜到柳姨娘是让大少爷当了枪使唤,但柳姨娘死心塌地愿意当替罪羊,扛下所有的罪名,少爷也没法处置,至于苏家,他们肯定更愿意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就是个小妾而已,就算打死都影响不到苏家什么,但大少爷身上不能有污名……”
“你们少爷就这么忍了?”
“也不算忍,动不了大少爷,但柳姨娘,是肯定不会放过的,等着您这头,看有什么处理意见。”
顾欢喜问,“柳姨娘现在在哪儿?”
银山道,“用刑审问完后,暂时关在了柴房里,没给她请大夫……”
“你抓紧回去瞧瞧吧,或许,不用等我给出处理意见,她就已经没命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