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道,“皇家亲情淡薄,没啥好奇怪的,不过大皇子这当亲爹的,还是太不负责任了点儿,为母则刚,为父,也不能那么窝囊,连个女人都压不住,喔,现在倒是支棱起来了,可有啥用?晚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况且,本性难移,我怀疑他是一时冲动,才硬气了一把,说不定回头就又缩回去了,啧啧,真要那样才好笑呢,他可就真没脸了,就算将来能捡漏上位,八成也是个傀儡昏君。”
听着他毫不客气的吐槽,顾欢喜提醒,“这些话不要在小鱼面前说,也不要在他面前,露出对大皇子不屑的态度来。”
许怀义道,“放心吧,我又不傻,回头,你把这些事儿也说给他听听。”
顾欢喜应下,他们不能把顾小鱼当成个六岁的孩子,什么事儿都瞒着,什么都替他做主,那不是为他好,相反,那是在剥夺他成长的机会。
翌日,她就寻了个单独的机会,把最近京城发生的事儿跟他说了,尤其是昌乐侯府和大皇子府的八卦,内容更详细些。
顾小鱼听完,神情略有些寄激动,“这么说,李垣再也翻不了身了?”
顾欢喜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他现在是逃犯,正被通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网,若他藏得够深,说不定也会逍遥一辈子。”
顾小鱼眼神一黯,“没人追究吗?”
顾欢喜道,“自是追究的,朝廷派了人去抓捕,大皇子府亲自去求了皇帝,他还把李婉玉给关起来了,对外称其需要闭门养病,以后很难再出来作妖了。”
闻言,顾小鱼脸上却并无什么喜色,而是自嘲的道,“原来他也是可以这么做的……”
可当初,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做呢?
顾欢喜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意难平,嘴上却还得劝着,“他也有自己的难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就只能向前看,耽于之前,于事无补。”
顾小鱼垂眼“嗯”了声。
顾欢喜揉揉他的脑袋,不再多说,有些情绪,是需要自己去消化的,旁人都无法感同身受。
她最近很忙,出了书房,先是叫来抱朴守拙,问他俩老许家的事儿。
开了春后,老许家开始大张旗鼓的盖房子,之前就四下宣扬要盖五进的大宅院,现在可算是动工了,动工仪式还搞的轰轰烈烈,又是放鞭炮,又是撒糖撒糕点,还摆席面宴请全村,总之声势浩大。
村里人拿捏不住对老许家的态度,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凑那热闹,私下去找了徐村长,这才不再纠结,就当是寻常不咋讨喜的村民处便是。
所以,热闹可以凑,就是甭太热情和上心,甚至,还得多一份警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祸害许怀义?
尤其是现在把许茂彬一家拉到了他们船上去,打的啥主意,谁也摸不透,反正不会是纯粹的兄弟情分,所以,防备着点准没错。
顾欢喜自然也防备着,于是便让抱朴守拙轮流去盯着那家人,提防他们再整啥幺蛾子。
好在,这段时间风平浪静,老许家一心盖房子,倒是消停了。
唯二的变化,许怀廉找了家武学院去上学了,另外,许红莲让人又送了一包银子回来,但她的人没出现,不知道是没空回娘家,还是乔家不允许她出门。
另外,便是天暖和后,村民们忙着开荒种地了,田地是根本,谁也撇不下,家里人手紧张的,只能暂时把去城里摆摊的活计给停了。
顾欢喜也买了几头牛回来,交给庄子上的人,先把地犁了一遍,等到春雨过后,才开始播种,眼下也没几种农作物,无非就是蜀黍和豆子,这两样产量都不高,产量高的玉米和红薯,她还没底气拿出来,只敢悄悄的在家里偷着试种。
还有辣椒和西红柿也是如此操作,她把后院那些枯败的花草都铲除了,整理过后,准备种植这些不适宜在外头高调亮相的东西。
她已经在房车里育上了苗,就等着清明后栽种了。
还有棉花,这倒是能在庄子上公开试行的,她专门辟出了十几亩地,打算种一茬看看产量如何,若能成功,以后便可以在当地推行,降下运输的成本,让寻常百姓都能买的起棉花作物,以后不必再受寒挨冻。
还有那二十多亩小麦,顾欢喜也盯得很紧,无他,她用闺女的眼泪,私下做了实验,她需要知道什么样的浓度才是最佳施肥比例。
她隔三差五的抱着闺女去看,当时分了五份儿,长势已经看出差距来,得亏她做的比较保守,所以虽有差距,却并没有到夸张的地步。
至少村民们并未起疑心,只当是地质和浇水的问题。
除了忙活这些事儿,她还得操持城里那家书铺重新装修的事儿,年前她就画好了图纸,一再修改,定下后,过了年便找人开始干,不过,她的要求比较多,活儿又精细,对方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唯恐做不到她满意,拿不到报酬不说,还坏了自家名声。
她也不催,只时不时的让许怀义去看一眼,许怀义最是明白她心目中的理想书店是什么样子,有他盯着,必然翻不了车。
为了店里的书能更丰富,她这段时间可是把闲暇时间都贡献出来抄书了,房车里的书籍有一整架子,但很多都不适合拿出来,她只能捡着里面有用的内容抄。
因为忙碌,连搬家都顾不上了。
许怀义也忙,倒不是学院里的事儿多,而是解决了李垣后,他就把心思放在了商会的成立和会所的建设上,至于跟苏家合伙的生意,倒是没那么积极了,尽管那门生意如今在京城开展的是如火如荼、日进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