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顾九安不是被定好的闹铃给叫醒。
而是有人打来电话。
顾九安躺在空调被里，摸索到压到屁股底下的手机。
半睁半闭看了眼屏幕，是微信电话。
揉了揉惺忪睡眼，再仔细看。
当看清来电是“藏在潭水里的小溪”时，顾九安一骨碌坐了起来，睡意褪尽。
清了清因为久睡导致有些粘稠的嗓子，顾九安镇定地问候：
“小溪，起得这么早。”
“早吗？”谭楚溪说道。
听不出她在笑，也听不出她带有感情色彩，总之语气平平淡淡。
顾九安抬头看了眼床头上方，墙壁上的石英钟已经停摆。
挪开手机看了眼屏幕，顾九安笑起来道：
“昨晚跟你聊得很投机，然后我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时才迷瞪着，没想到已经七点一刻了。”
“九安同学，大早晨就不要这么煽情了吧，难道你不觉得饿着肚皮煽情会产生空空如也的感觉吗？”
谭楚溪笑起来说道。
听得出，顾九安的逗弄，对谭楚溪起了一点点化学反应。
听谭楚溪说饿着肚皮，顾九安脑筋180度大转弯，心里哦了一声，一个翻滚来到床边，往腿上蹬着裤子，连忙说道：
“小溪，你在哪里？是不是到了庆槐包子，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谭楚溪笑着说道：
“不要太着急，我也是刚刚下楼，你从窗户能看到我呢。”
顾九安提溜着裤子，光着脚丫子，从床边跳到窗户旁，果然看到谭楚溪在楼下。
他立即推开窗子，向谭楚溪挥手。
手一松，裤子唰地掉到脚踝，幸好阳台窗户墙有半人多高，成功为顾九安防止了一次走光。
谭楚溪用手机向他摆了摆。
忽然，谭楚溪脸色一紧，把手机放下，转身走了。
顾九安稍稍诧异后，立即意识到梁乐巧可能出没。
他关了窗子，对着手机连着两声“喂，喂”，电话没有挂断，里面传来走路时的窸窣声。
把裤子提起来抽好腰带，顾九安悄悄摸到阳台侧窗，慢慢探头瞄了一眼。
顾九安吃吃笑了。
果不其然，梁乐巧正在把头伸出来，瞅一眼谭楚溪的背影，再歪头向上瞅一眼楼上。
看来谭楚溪一直在跟他妈玩老鼠逗猫。
顾九安又看了眼窗外，谭楚溪步伐匀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正在跟赶早市买菜回来的小区居民摇手打招呼。
顾九安歪头扛着手机听着，解放出双手开始往身上套衬衣，系扣子。
今天他去公司，着正装。
“九安同学，我在小区门口东侧站牌下等你。”谭楚溪语气很稳。
说明她对付她妈已经有一套，起码不会因为被梁乐巧察觉到蛛丝马迹而慌乱到小宇宙乱跳。
顾九安立即回答：
“好，小溪，我马上出去。”
谭楚溪给顾九安纠正道：
“你最好叫我谭同学，我会习惯一点。”
“好，听你的，小溪同学。”顾九安笑着说道，逗了谭楚溪后，又改口说道：
“不，顾同学听谭同学的。”
放了电话后，顾九安飞向卫生间。
经过餐厅时，桌上摆着小米稀饭和摊葱花鸡蛋片儿，香油小咸菜散发着芝麻香气。
每天早晨，陈玉玲都会早早起床把全家早点备好，完成她几十年来作为家庭煮妇的神圣使命。
卫生间门反锁着，传来陈玉玲说话声：
“顾本军，问你先上厕所，你说你不上，现在又来抢。”
顾九安心情愉悦的说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卫生间还是先不要去了，顾九安快速刮胡子，洗脸刷牙。
“是儿砸呀，稍等。”陈玉玲语气舒缓，在里面说道：
“儿砸，昨晚那床被子用的不错吧。”
“那当然了，纯棉透气，薄厚适中，寓意良好。”
顾九安在外间盥洗室拿起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回道。
呵呵。
陈玉玲在卫生间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