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河？那里不是已经干了吗？”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五竹，却忽然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李牧鱼，在五竹那张线条粗犷的脸上，难得带了些小心与局促。
“珠河干不干，于你而言并不重要。而你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明日晌午之前达到珠河，并且，好好协同佛宗弟子安抚那些半妖的情绪。”
“帮佛宗的人？”
听到此处，五竹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嫌恶。
“我为什么要帮那些人族？”
眉头紧皱，不同于方才局促的模样，在李牧鱼提到佛宗的那一刻，五竹眼中满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
“我并不是要你帮着人族对付半妖，我之所以让你过去，只是不想让那些半妖做出过激的行为。”
五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李牧鱼，而此刻，李牧鱼也同样看着面前的五竹。当李牧鱼看到五竹眼中激烈的挣扎时，几乎是出乎了李牧鱼的意料，五竹对人族的恨意，比起李牧鱼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只有这件事……”
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目光微垂，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即便是对于李牧鱼的命令，他依旧选择了拒绝。
“对不起。”
牙龈紧咬，右手死死地攥紧拳头，仿佛是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般，一声对不起，令五竹根本不敢再直视李牧鱼的目光。
“罢了，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你。”
看着五竹的剧烈的反应，即便李牧鱼知道五竹怕是对自己的话有了误解，但是，李牧鱼却并不想和一个已经完全钻入死胡同的人，再做无用功的解释。
“明日午时，若想继续活命，就提前到珠河等我。”
对于李牧鱼的话，五竹依旧只是木然地低着头，攥拳的右手缓缓松开，慢慢地，原本被五竹贴身保管的翠绿色玉牌，也被他握在掌心之中。
“我这条烂命，死不足惜，恩人只要点个头，即便是死，我五竹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唯独那件事……”
低垂的头始终没有再抬起来过，面对眼前这个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在五竹的心中，除了自惭形秽的自卑之外，便是一种因救命之恩，而无条件奉献一切的信任。
握着翠绿玉牌的五竹，默默地从石床上走了下来，直至离李牧鱼只有半米的距离时，始终低着头的五竹，猛地朝李牧鱼方向鞠了个躬，随后，便迅速将手中的玉牌放到方桌之上，快步离开了竹屋。
“咚——”
听着竹门合上的声音，全程都坐在竹椅上的李牧鱼，却忍不住摇了摇头，中指轻弹，禁制开启，见五竹义无反顾的离开，李牧鱼也并未阻止，反而在五竹即将要撞到禁制结界的时候，施法为他开出一条可供离开的缺口。
“跟紧他。”
五竹的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而此刻，前手才放五竹离开的李牧鱼，后手就已经派出幻魔蝶紧紧跟在五竹身后。
“性格虽然有些倔强，但若是能好好培养，也不失为一把忠诚的好刃。”
李牧鱼这次来到青州，除了为完成帝后所下达的任务之外，便是想在结婴时，多在青州收集些天地功德，提升自己的仙格品阶。
只是，令李牧鱼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趟青州之行的收获，似乎远比他之前所料想的，还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