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还真猜不到邈邈要说什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邈邈说道,“就是我想说,我不能跟你走。”
帝尘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真不像是邈邈能说出来的话。
他以为这小子会痛哭流涕,会激动不已,会求着他,让他快点带他离开这里,他再也不要和昌裕帝那种表面仁慈,但背地里却耍着阴刀的人见面了。
他要好好寻求阿爹阿娘的庇佑。
那才是他的小邈邈。
是他记忆中无忧无虑的儿子。
可现在,邈邈的反应却都是他没料到的。
这太离谱了。
帝尘看着他,“你怎么想的?”
邈邈愣了一下,“我没怎么想,我就是觉得如果我们现在就全都从这个地方离开,那我们估计跑不到宫外去。”
在这里待这些天,邈邈也明白。
这个昌国,不是繁国,也不是盛国,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救兵,甚至就连是长时间都有点不可能。
因为如果能见到他们自己人,帝尘就不可能这么晚才来到他身边。
按照帝尘的性格,只要有把握,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呆着。
但现在,他不仅穿了太监的衣服乔装打扮,甚至出现的时间也晚了很多。
这不是爹爹的风格。
所以邈邈多少也能明白,帝尘在这里也没有多如鱼得水。
所以他还是决定不要冒险。
尤其是现在他们三个人已经都在这个皇宫的情况下。
他很想让三个人都平平安安地从这里离开。
所以要想平安走,就要先沉得住气。
“你以前教过的。”邈邈振振有词,“卧薪尝胆的故事。”
帝尘心头涌起一种细微的感动。
他没想到儿子会把这些道理记下来。
以前给他讲东西的时候,他可是一直犯瞌睡的,所以其实帝尘从来没指望他成过才。
但今天,他忽然在邈邈身上看到了之前,他从未能发现的一面。
他甚至感觉,自己对邈邈这儿子的了解好像也没有多少,就好比,当初他会跟着顾昭禾一口气直接来到昌国,那样的勇气,那样的决心,他也没想到过。
或许孩子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并不受大人的支配,但是会受到大人的影响。
帝尘看着自己的儿子,望着他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心里着实喜欢的不得了,但是更多的,他是觉得很欣慰。
非常欣慰。
欣慰自己的儿子这次离开他身边,或许并不是一件他以为的全是坏事的坏事。
而是有了一种成长,是一种他从没想到的成长。
他等了那么久,就希望邈邈能有个好未来。
所以他教他防身,教他学武,甚至给他讲很多枯燥的理论,都是希望哪一天,他能派上用场。
但是真的希望这写东西用于实践吗?
并不是的。
和这些成长相比,如果有可能,帝尘更希望他活的简单快乐,没心没肺。
但是这天下不是个象牙塔。
只要他走出他的庇护,像现在这种情况迟早会遇到,这是帝尘很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