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自然知道,”钱卫国沉声说道,“对这点我已经考虑到了,所以才由上剅大队主办,公社监督管理,就这他都不同意。”
“他当然不同意了,”陈大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可是新田人呐。”
钱卫国闻言一愣,“他老刘还不至于因私废公吧!”
“单纯的因私废公肯定不会,可再加上办事的风险,可就不一定了,”陈大河冷笑道,“出了事有风险,成功了没好处,这样的事当然不能做。”
“而且啊,”陈大河继续说道,“他也不一定认可这件事呢,综合起来,反对是必然的。”
钱卫国点点头,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不是,你明知道他反对,还过来找我?”
听到这话,陈大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做这个书记都快两年了,连个班子都搞不定,简直就是,算了,懒得说你。”
钱卫国尴尬地笑了笑,“之前都挺好的,我说什么都没问题,就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啊,还是心慈手软,”老校长捧着一摞书进来,将书搁在桌上,“看上去铁面无私,对谁都是公事公办,连大河求几张介绍信都要拐弯抹角地给,实际上呢,做事卡得太死,不给人留余地,对下属的工作也没要求,做坏了就骂两句,没有具体处罚。”
“奖罚不明,乃是为将大忌,”老校长做到椅子上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对他们太严,法外无情,则无恩,错而不罚,则无威,平时的时候,你是主将,自然恭恭敬敬地看不出什么,可在关键时刻,就不会有人追随你。”
“有那么严重吗?”钱卫国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好歹这两年自己也为平安公社尽心尽力,难道就这么不堪?
“老爷子说得虽然有些夸张,却也是事实,”陈大河接着说道,“当初既然你求着跟老师学习,就说明你还是有些想法的,以前你只是萧规曹随自然无所谓,如果你以后想有所突破,真正地做出点成绩,就必须整合班子,要不然,别说做事,不给你使绊子就不错啦。”
钱卫国低着头若有所思,半天不出声。
她闺女倒好,看着心上人侃侃而谈,一时都看得痴了,也不管被鄙视的人是她老爹,果然人都说女儿是胳膊肘往外拐,一点都没错。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各想各的,都沉默下来,只有厨房传来郭奶奶炒菜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陈大河猛然惊醒,起身去开门。
“咦,大河你也在?”
进门的是杨向明,先同老校长问过好,才看向钱卫国,“钱书记,您找我?”
“嗯,”钱卫国点点头,指着身边的椅子,“老杨,你先坐。”
“什么个情况?”陈大河把门关好,走回椅子上坐下,才说道,“怎么把杨叔也叫来了,都没成的事叫他干嘛,我通知一下就行。”
一听这话,杨向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怔怔地看着陈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