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管理武道阁的文吏清点,贼人只在阁内底层杂房西架上偷了一本古籍就突围而去。”李青回答。
一本?
李无常眉头一皱,心道,难道不是两本吗?
“底层杂房,那里会有什么好东西?”李令武很疑惑,“据我所知,底层杂房多放置一些地理志、注本、野史之类的书籍,因年代久远,都破旧不堪,虽放置在武道阁,但用处不大,贼人若想偷好东西,应该上二楼呀。”
李青道:“据文吏说,失窃的好像就是一本年代久远的地理志,已经破旧不堪,没什么大用。”
顿了顿,续道:“属下料想贼人进入阁内后,发现无法悄无声息突破二楼机关,不敢硬闯,但又不甘心空手而归,就去杂房偷了一本古籍,至于杜成业为何闹这么大动静,是因大理寺刘正卿亲自下了命令,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追不追的回古籍倒在其次。”
李令武点点头:“看来丢的确实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不过武道阁失窃,非同小可,若是让贼人溜了,那帮御史可不管失窃的东西重不重要,一定会如疯狗一般上来弹劾大理寺。也难怪刘之凡那老小子会急眼,盯着大理寺正卿位子的人可不在少数。”
大理寺正卿刘之凡平素做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此番如此失态,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都喊出来了,由此可看出武道阁失窃的严重性,表面上失窃的只是一本无用的地理志,实际上是丢了朝廷的脸面。
李无常听到“地理志”时,眉头一皱,想起那本标有“桑九重注”的破书。
会不会是那本?
那另外一本是什么?
李令武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你说杜成业亲自出手都没有留住贼人,看来那贼人有两下子啊,知否他什么来头?”
李令武深知杜成业武功相当不错,已达八品初阶,刀法纯熟,乃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自己全力出手,要收拾杜成业也需费些心思,听闻连杜成业都没有留下飞贼,故对飞贼身份产生兴趣。
“飞贼身手还过得去,在七品上下,比之杜成业相去甚远,但是他轻功了得,韧性更是惊人,身中致命刀伤仍能从容不迫逃逸。”李青回道。
“杜成业绿林出身,见多识广,据他推测,飞贼极有可能出自鬼影门。”李青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众人心中大惊。
鬼影门又称盗圣门,是江湖中一个神秘莫测的门派,门徒甚少,门派以神秘莫测的轻功闻名,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各地不少富豪都吃过鬼影门的亏,想不到这次竟然将注意打到武道阁来了。
众人小声议论之时,李无常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巨震,想起那本《鬼影心法》,心念电转。
若狗洞黑衣人就是鬼影门的大盗,那本破破烂烂的类似地理志的破书应该就是他从武道阁偷出来的所谓古籍,而那本《鬼影心法》是不是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本门派秘笈呢?
这是买一送一啊!
李无常舔舔嘴唇,心中分析着情况。
“哼!”
一旁一直沉默的李中岳冷哼一声,道:“我可听说鬼影门近年来依附于襄阳城的天罗帮,我看这飞贼定是受了聂晋那个魔头的指使来京城捣乱。”
天罗帮是襄阳城近十年间崛起的大帮派,势力庞大,经常干些放火劫财,杀人走私的勾当,与朝廷作对,帮主聂晋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狠角色,与李令武齐名,据传武功更在李令武之上,近年来威名之盛,仅在洛阳白马寺的沧海大师、契丹第一高手叶尔信、“刀尊”林俱、“北海王”卢元恪、“九江狂徒”司空盛等寥寥数人之下。
李青分析道:“非常有可能,聂晋自接手天罗帮以来,经常收拢一些江洋大盗,为其所用,不过此番将注意打到武道阁来,公然向朝廷挑衅,不符合他平素偷偷摸摸的作风。”
李令武哂道:“那老家伙不仅是个武痴,且为人贪婪之极,武道大会将至,京城鱼龙混杂,他趁机浑水摸鱼也不足为奇,这次他注定是一无所获,呵,杂房的东西,就算让他拿到又如何呢。”
李令武对于与他齐名的聂晋相当不屑,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与他一决高下,冷哼一声,话锋一转:“上个月是汉水帮的来京城闹事,现在轮到天罗帮的来武道阁行窃,襄阳城那帮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汉水帮也是襄阳城的大帮派,做私货生意,论实力更在天罗帮之上。
上个月曾有几名江湖人士来长安城闹事,劫持了前朝廷命官秘书郎,那次是李中岳带队出击,将十数匪徒统统击毙,本以为是普通贼匪,事后通过蛛丝马迹却发现贼人可能是汉水帮的人,至于为何绑架前朝廷命官,却无从考证。
李青狠狠道:“依我看,襄阳那些帮派胆敢和朝廷作对,就当斩尽杀绝,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难道就因为太祖皇帝当年在襄阳……”
“放肆,圣心岂是我等能随意揣测的。”李令武打断道。
“属下知罪。”李青俯首,抱拳认错。
大燕太祖皇帝起家时,曾受襄阳各大帮派全力支持,大燕立国之后,多年来朝廷一直对襄阳城中各大势力多有优容,而襄阳城中各大帮派却因此一次又一次挑衅朝廷的底线,所以李青才有此一说。
“另外,此事已有大理寺做主,你时刻探查消息,但不可随意插手,免得圣上不喜。”李令武嘱咐道。
李青拱手称是。
李令武吩咐完毕,目光一扫众人,微笑道:“到齐了?先看看你们几兄弟为四个月后的武道大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无常正兴奋地想着鬼影门黑衣人和那两本秘笈的事,脑补着种种细节,突然听到要父亲要考核功夫了,整日人如泄了气一般。
哎,看来又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