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铺在泥巴地上,明明是夏天却像深秋一样萧索。这里的安静暗示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的确,大门一直禁闭,架在黑色栏杆上的大铜锁都已经完全生锈,没有人会进来这种奇怪的地方。
这个庄园实在太大,如果一直荒废的话实在太占地方。但是庄园里的树木却因为没有人的打扰而长势狂野,不修边幅和潦草可以很好地诠释这个庄园的生长现况。
泥巴是杂草裹着树皮发酵了许久的颜色,粘稠压抑的气氛似乎是因为前几天下的暴雨,积水还存留在泥土里一样。
属于布兰登家族的城堡在一排排白桦之后。
树枝上有许多瘦削的小动物,它们支棱着耳朵警惕地看着这个撑着白色晴雨伞的女孩,白色的皮鞋,白色的长袍,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睛,清一色清爽的白色在凌乱的各种杂色中显得亮得刺眼。
那个女孩慢慢地优雅地地走着,脚下泥泞的泥巴一点也没有溅到鞋子上,不仅是因为她的贵族走姿不会带起泥点子,也因为她一脚踩下去,从脚下生出的一轮魔力纺锤将整个泥地压实了下去。
整座庄园哪怕初看就是乱七八糟的样子,但是刮来的风却没有一丝腐败气味,反而带着自然泥土的清香,仿佛蓬头垢面之下就是一副倾国倾城。
“第五皇家,布兰登。”女孩叹惋一声,这里没落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她连没落都没办法见证,就更加没有办法见证辉煌。
她带着审视历史的心情走向那座城堡,外墙几乎全都脱落,灰黄色的外墙壳下是麻黑色的发毛砖瓦。这确实是败落至极,应该不仅仅是自然衰落,而是在一场受人唾弃的暴乱中急剧落魄下去的。
“你真是一位不屈的皇子。”
女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伸出自己的左手,仿佛她的对面就有一位等待和她起舞的皇子,她抛开了晴雨伞,在这条铺满了落叶的庄园大道上旋转起来,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完全就是一首舞曲的鼓点。
一曲舞罢,小动物们在树枝上一阵骚动,仿佛就是在礼貌性地鼓掌。
“下来。”女孩抬起自己雪白色的睫毛,直直地看向树叉。小动物们被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哄而散,只剩下一只胖乎乎的松鼠紧张地左顾右盼,委屈巴巴地看着其他伙伴都跑走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女孩顺手翻花,在手中形成一颗松果:“你下来我就给你。”
“你拿假松果去欺负哟哟你也真是好意思嗳戗童。”一个低沉却异常好听的男声从城堡门口朗声传来。
“你管我?”戗童回头皱着眉看着那个男孩。她手里的假松果在她分心一瞬间就被那只胖松鼠抢走。
“嗳!哟哟!那是假的,不可以吃啦!”戗童手一松就觉得不太对劲,再一看,哟哟已经抱着假松果跑走了。
“喂!ais,你故意的吧?”
“你要是不变松果也没这种事吧?”名叫ais的男孩很不要脸地耸耸肩,优雅地移步到戗童面前,不知道他在这座败落的庄园里呆了多久,但是他身上的礼服还是一尘不染,精细的布料,高超的纺工,一定只有上层人士才能享有的衣服。这一身黑色的礼服和戗童的白色袍裙一样,颜色十分纯粹。
他们俩,看起来都只是这座荒废庄园的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