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整个河南省都炸窝了,压力一级一级地往下推,地方官和一线的官兵为了剿匪忙得疲于奔命。可是山匪又岂是那么好剿的,这些人人数也不多,化整为零往高山密林中一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官兵就算来得再多也是白搭。
眼看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了,迫于上级的压力,一线官兵只能对桐柏山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人手不够就四处拉壮丁,结果这一拉就拉出问题了。
本来今年上半年就遇到大旱灾,早粮失收,本地的百姓就只望着秋粮帮补年景度过寒冬了,结果正是秋收农忙时节,官府竟然跑来拉壮丁剿匪,自然惹得民怨沸腾,最终在入冬之前爆发了一场民乱。
很不幸,大明今年的年景普遍不好,上半年南涝北旱,全国大部份地区不同程度受灾,其中陕西、山西、河南和河北受旱最严,所以民乱一起,瞬时便像星星之火,迅速地蔓延开来,波及数省几十州县。
此时的匪首张琏正被官兵围剿得焦头烂额,忽见民乱四起,竟然灵机一动,直接打出旗号造反,把抢来的财物全部充作军资,瞬时间,前来投靠的乱民和各路绿林好汉蜂拥而至,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到了十一月下旬,张琏的手下竟然积聚了十多万人马,声势异常浩大,至此,整个河南的局势趋向于失控。
当然,以上都是后话,在此暂且不表,且说毕春回到京城后,立即把自己打扮得灰头土脸,然后跑去找到嘉靖哭诉。
哭诉什么?
自然是哭诉黔国公沐绍勋污蔑中伤他了,毕竟沐绍勋四处发檄历数他毕春的种种罪行,还打出了“诛杀权阉毕春”的旗号,而这些事迟早都会传到嘉靖耳中的,所以毕春要先给嘉靖打预针,让嘉靖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些都是沐绍勋的污蔑和中伤。
还真别说,毕春这种计策虽然老套,但是挺管用的,不久之后,作为先锋官的安远侯戚景通,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一封军情密报,里面便附有一份沐绍勋所散发的起兵檄文,由于被毕春提前打过预防针,嘉靖看了这篇檄文之后果后不当一回事,依旧宠信和重用毕春。
半个月之后,西厂大档头贾发押送着蜀王等一干人犯回到了京城,其中还有从蜀王府中查抄来的财物和造反的“证物”。
话说毕春这次从蜀王府中查抄来的财物价值高达两百多万两,虽然被他从中贪了一小部份,仍然还有两百万两之巨,就连嘉靖也惊叹于自己这个宗亲之巨富。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本来当嘉靖看到那件“龙袍”和“玉玺”时已经气得生出了杀机,再一看蜀王竟然如此豪富,也不知在蜀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难怪出手如此阔绰,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花重金四处贿赂笼络大臣,简直罪无可恕。
于是嘉靖的心中的杀意更盛了!
最后毕春又把蜀王这些年在藩国所犯的罪状都逞了上去,什么欺男霸女啊,什么强占土地啊,什么草菅人命啊,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嘉靖一看,当即就拍案判了蜀王斩首,剥夺藩王爵位,蜀王直系所有人亦判斩首,旁系则全部贬为庶人,从此废除蜀王这支宗室。
另外,之前收受了蜀王巨额贿赂的桂萼和方献夫也被判了斩首,王瓒、席书和夏言等人则被判流放充军,就连张璁也再次被停职。
毕春由于查案有功,受到了嘉靖的大力嘉奖,兼任御马监掌印太监,还获赐蟒袍和玉带,且封为太子少保,从此地位更加尊崇了。
而这个时候,徐晋正在乘船返京的途中,自从得闻黔国公发兵四川,他便知道该是收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