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上前坐下,有亲卫奉上茶来,公公小咪一口,然后抬头指了指那第一个给自已下跪的盖州卫千户宋钟,“就你先来吧,说吧,找咱家什么事?”
一见公公首先点自已,宋钟心头大喜,连忙上前两步恭声道:“回公公话,下官盖州卫正在接受皇军整编,在一些考核上下官有几项不达标,但下官觉得尚还年轻,还有进步的潜力,也有继续为朝廷效劳的愿望,所以下官”
听了宋钟这番话,公公摇了摇头,环顾这十几个和宋钟一样情况的原辽东都司诸官们,“咱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以为这个整编就是咱家叫人撤你们的职,夺你们的权,一个个嘴里喊咱家一声公公,心里却把咱家祖上十八代都骂了遍吧?”
“不敢,不敢!”
众人惶恐均是否认。
“有什么不敢的,这事换咱家是你们,也要骂娘的!”公公摸出白帕擦了下鼻涕,海风大,又快九月了,辽东气温降得蛮快。
“不过呢,咱家真不是夺你们的权,实际上咱家是为你们好,你们啊遣散后原有待遇不变,还给你们发一笔补贴费用,不定期的皇军还专门组织人去慰问你们,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老同志嘛,该有的照顾都不会少
如此,一个个的回去做你们的老爷享清福不好吗?带兵打仗又有什么好滴?咱家这是没法子,但使有法子,咱家都巴不得回老家做个太平翁咧。”
公公语重心长。
“下官”
宋钟等人却是面露难色,笑话,你个死太监说的轻松,可一个守着百十亩地收租的地主能跟在任的官老爷比吗?
“行了,”
公公也看出这帮人听不进他的话,他们能跑到这里来找他老人家已经说明了问题。
于是,他也不想再废话,摆了摆手,叫身边胡里改:“把这人的单子拿来咱看下。”
胡里改忙将宋钟的礼单呈上,公公接过看,见是白银一千两,外加一些辽东特产。不是什么巨款,所以心里不得劲。
宋钟察言观色,知道魏公公这是嫌他送少了,忙道:“公公,维新大业需要资金,下官为官二十年虽清贫至极,但也想为公公的维新大业呈上小小捐输,还望公公能够笑纳,并给予下官一个咸于维新的机会!如此,下官这辈子便不算枉活了!”
果然,一听这话,魏公公立时开怀大笑起来:“嗯,你也要投身维新?维新好啊,好啊,倘若人人都有你这主动积极的思想,何愁维新大业不成咧!”
说完,爽快的一拂袖,“说吧,你想谋个什么官?”
“下官不敢有别的奢求,但愿能在原职咸于维新便好,便好。”宋钟可是强按着心头的激动的。
“原职?不好,不好,如你这等主动投身维新的志士,咱家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你,”
公公显然考虑的更好,但听他道:“这样吧,咱家给你官升一级,你去山东做副将如何?”
“副将?山东?”
包括宋钟在内的一干官员们都愣住了。
“怎么,山东不好?不好没关系,山东不行就去河南,河南不行就去江南,江南不行就去湖广,总之,只要你们心中真有咸于维新的诚意,咱大明朝哪里的官你们都做得咧。”
公公的真心却让宋钟等人面面相嘘,因为公公指的这些地方好像不在皇军控制区啊。
不在皇军控制区的意思就是,你魏公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糊弄鬼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