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疾不徐的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笑了一声,就势坐在病床上:“裴诗言,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裴诗言认出了来人,她撇开脸不想看他:“纪云卿,你还想干什么?”
“我救了你,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裴诗言闭上眼睛,虽然打了止痛剂,但胸口还是闷痛。
她在一阵昏沉的晕眩中轻声道:“还不如……让我死掉。”
看着裴诗言生无可恋的脸,纪云卿忽然笑了一声,把桌上的文件堆到裴诗言面前:“怎么,跟高裕修离婚以后连命都不想要了?你就这么爱他?”
裴诗言仍是闭着眼,有气无力道:“不爱了,行了吧……”
纪云卿一愣:“为什么?”
裴诗言忽然睁开眼,用尽力气把离婚协议推开,眼泪不住的往下淌:“走开!我受够了……你们都……都不是好人!全都欺负我……咳咳……”
她刚动过手术,这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胸口不住的起伏,纪云卿知道自己是气到她了,赶紧把她按住,然后扭头喊道:“来人!”
在门口待命的医生和护士马上就进来了,给裴诗言注射了镇定剂后,她合上眼皮沉沉睡去,医护人员就退走了,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纪云卿坐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末了,他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眼泪,叹了口气:“裴诗言,忘了他吧……”
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喃喃道:“高裕修算什么?”
……
自那天和纪云卿闹得很不愉快,裴诗言在之后的三天一直都没再见到他。
她住的是高级病房,医生护士照顾得十分殷勤,而且大概是被纪云卿嘱咐过,他们统一的保持沉默,从不问她身上的伤是从哪儿来的。
裴诗言叹了口气。
这样也算是保存了她那点少的可怜的自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