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玥让牧珂在门外等候。而她和千月进到了里屋。打开层层包裹的匣子,这才露出了端倪。束玥将当日的甜羹以及情形同千月说了以后,千月便上前将碗,汤匙全都细细看了一遍,必要时还嗅了一遍,极其的细致认真的表情和态度,让其他女人看了也要着迷。
“是龙魂草,只要一点便可致死。”千月的声音依旧清冷,所谓的宠辱不惊,大抵如此。
束玥原本以为千月会在辨别出毒物之后离开,不想千月却主动开了口:“你与我见过的官家小姐,名门闺秀都不尽相同,竟能以此识毒,若为男儿,前途无量。”
此时,千月的白衣在幽暗中发出别样的光芒,束玥本就念旧,心愈加疼痛难以复加,空有报负,手段如何?破解不了血魅之术,只能放弃那最后一分毫的念想。
“我没有妄想我高尚,我只想我在乎的人能够安然无恙,这便是我活在世上的最大价值。”束玥的脸上涌现了不少坚毅,而千月此时也正好将目光转向她。
许久,千月才道:“龙魂草不易种,离了土更容易枯萎,怕是下毒人直接种在宫中。”
此言一出,让束玥不得不惊讶和担忧,会是谁如此大胆。但她面上还是吐出这样一句:“谢公子,只是公子的手……”
千月闻言,并无其他动作,只是俯首道:“公主不必插手此事,如今宫中人员杂乱,公主需更加小心谨慎才是。虽然在下并不知道与我因为血魅之术相连的人是谁,但只要不影响生活,那也可相安无事。”
果然还是大度,思想极为明晰。束玥虽有感慨,但并未继续追问。送别了千月,束玥知道仍然不能掉以轻心,眼见着自己戒备之心越来越重,也不过是不想重蹈宛国覆辙。
再走几步,束玥便看到了牧珂。他的眉目之中仍有着急之色。他才见到束玥送走千月,便急急忙忙地喊住了她。
“束玥,还有一个喜讯忘了告诉你,湮妃怀孕了。”牧珂说的极轻,束玥的身形却猛然一滞。她明白,他口中的湮妃便是佑湮。但前些日子,她见佑湮的时候,佑湮的臂上还有守宫砂,这才几日便有了喜?如此反常的讯息,让束玥觉得,说不定这一切与那下毒之事有关。
束玥觉得,看来要好好重新审视下宫内所有人的关系,尤其是最有动机也最大嫌疑的辰妃。她最怕的还是佑湮。
于是,她急忙对牧珂道:“三哥,你替我看紧这里的人和碗,我去去马上回。”
得到牧珂的应允,束玥顾不得绾齐整那齐腰的长发,更顾不得自己不带妆的素颜,只顾裹着寒冬腊月的风雪,急匆匆地奔向二皇子府。
“公主。”二皇子府门口两个丫鬟向束玥行礼。束玥已经跑的气喘嘘嘘道:“带我……去见你们家湮妃娘娘。”
冬日里的天气果然让人觉得十分容易被寒冷轻视,束玥虽早有准备,但也冷的不行。
穿过二皇子府狭长的,早已铺满枯叶的花厅,束玥才算到了侧妃的府邸。
也许是因为有喜的缘故,侧妃的府邸都换上了厚厚的花帘来遮挡屋内的情形,而束玥是公主,自然底下的丫鬟唯命是从,允许束玥进内探望。
当未知的两扇门打开时,束玥只觉得有一种记忆之中熟悉的担忧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