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奉正等着这厮讨价还价一番,谁承想这厮这般干干脆脆。一时之间,好似抡出去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空空荡荡,险些咬了舌头。
买了玉佩,柳云卿与王大郎相顾微微一笑,立即打道回了“久住丁三娘家。”
但是柳云卿售卖玉佩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不一会儿便有许多人联袂着来到那朝奉处打听,柳云卿究竟卖了什么宝物。
那朝奉费尽口舌,又拿出那枚玉佩解释。但是饶是他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本事,也是百口难辨。人人都说朝奉这是收了价值连城的珍宝哩。
于此同时,那天波门一带,比邻着金水河,一座三进五出的大院内。一身锦衣玉带的尚衙内躺在小榻之上,一妖娆妩媚的女子为他按摩着。一个书生装束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回着话来。
“那泼皮在潘楼街到底卖了甚来?”
“都说柳泼皮带在身边之人,浑身的五花夯土味道,定然是土夫子无疑了。而那曹家朝奉楞说柳泼皮出手的不过寻常之物而已。”
“甚底东西都不吐口,定然是重宝无疑了。可不能小看了那泼皮,前日卖于你家衙内的那画就是珍宝哩,这已然是行家掌过眼的事情。”
“是,小人一定仔细盯着,这几日横竖就歇在潘楼街了!”
……
~~~~~~~~~~
回到“久住丁三娘家”,柳云卿与王大郎草草吃过饭菜,进屋倒头就睡。
拂晓之际,天黑无月,漫天星斗倒是熠熠生辉。
柳云卿与王大郎饱睡之后,骑着毛驴,摸黑来到了鬼市子。
鬼市子上已经人来人往,这些人怀揣着“珍宝”,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纵然天黑无月,街上一片朦胧,柳云卿与王大郎又戴着大大的斗笠。但柳云卿常来常往,于是也有那些相熟之人,也还看得出他那身形模样。
王大郎身上那股浓浓的五花夯土味道,在寻常之人闻来,自然不疑有它,而在这些人抽着鼻子嗅来,则犹如苍蝇见了血一般。
“小乙又带着表兄来了。”
“霍大官人,小底这般模样你也认得?”
“小乙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在这些凡夫俗子当中,一眼望去简直是鹤立鸡群。某家自然认得。”
这厮虽然这般吹捧着柳云卿,但那目光却看着王大郎。
“也罢!”借着姓霍的提着的灯笼之中一丝光亮,柳云卿与王大郎对了对眼神,说道:“就凭大官人这般会说话来,也该让大官人先掌掌眼了。”
王大郎一愣,接着便将那玉佛递到了姓霍的手中。
“咦?”这厮惊讶而又失望的说道:“原来真的是这般寻常之物,那曹家朝奉竟然没有骗人!”
眼看着众人远远的正往这边靠来,柳云卿急忙说道:“东西是粗糙了一些,但胜在体量大些。大官人给个价呗?”
“一千贯!啊不…八百五十贯!”
“成交!”
“咦……”
收了交引,柳云卿与王大郎跨上毛驴,这就扬长而去。
众人自然又围住了霍大官人。于是这厮又如同曹家朝奉那般,窘迫的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