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故事,男人热切地爱着女人,女人却不曾爱过男人,而女人的朋友却痴迷地爱着男人。最终,男人和女人没在一起,女人的朋友也没有和男人在一起。
故事很老套,老套得一看到这些话就头晕。然而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聂小青知道,那些故事情节之所以被认为老套,是因为它本身免不了俗套。
陆晟有的时候真的替自己悲哀,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没心没情的女人?他对聂小青吐苦水,这丫头只会骂他没骨气。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带忧伤,不过陆晟看不到,他只看到那个女人常常把自己裹进寂寞的茧,让他心疼到不得不爱。
聂小青学她,装作寂寞的样子,却被说成“装深沉耍心机”,那么,是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三个人的命运了是吗?
聂小青在陆晟的哀求下答应陪她穿越,答应排演一场可能有去无回的对她聂小青而言仅仅只是游戏的独角戏。也许会是多幕剧,但她聂小青绝不会是女主角,她最多就是个配角,总是被观众讨厌的女二号。
聂小青成了上官仪的孙女儿上官婉儿,一个有着美丽名字美丽容颜的女人。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因为这张脸比白泪嫣不知漂亮多少倍。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历史上那个手段霹雳聪明智慧的女人,竟然连容貌都是无可挑剔!而那个女人的灵魂,却是白泪嫣!
她不懂,同样幼年失去父母,同样历经多灾多难,为什么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永远只能是白泪嫣的影子?她不懂!
她知道武媚娘的真实身份,那场马桶穿越的戏她也导演了一部分,是她在陆晟拖延战友们的步伐时故意把白泪嫣带去了半山腰以上,然后,在接到任务之前给白泪嫣灌下的几大杯果汁发挥功效了——她尿急了。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她装作不知情,却应某个人的要求暗中保护她。她总觉得,她的爱是那么卑微,卑微到她看到白泪嫣,却有种她是重心的错觉。
她嫉妒白泪嫣,但她却不讨厌她,甚至有的时候会希望她幸福,这也许来源于二十一世纪猎人的崇拜感吧。
也有可能是同情。
白泪嫣她……其实一点也不幸福呢。
“师姐她……一点也不幸福。”那个影子突然出现,她一点也不感觉奇怪,习以为常了么。
“那是因为时机还没到。”影子固执地说。几年来,他总是坚信自己的决定没错,尽管很久以前她真的认为他们错了。
“泪水也是幸福?”聂小青冷笑着反问。
“当然不是。”影子说,“它只是组成幸福的材料之一。”
聂小青对于影子的固执无话可说,也莫名地伤感。
上官仪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聂小青知道他在烦什么,上官仪对她很好,这让从小没有亲情的聂小青很感动,当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时,聂小青忍不住上前询问:“爷爷,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上官仪幽幽地说:“这个太后啊……唉!自古哪有女子摄政一说?简直是荒唐!”
他说得语无伦次,但聂小青懂,她也跟着叹口气,说:“爷爷啊,其实女子摄政也不是坏事,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谁掌权、谁执政又有什么关系?”
上官仪猛一拍桌子,喝道:“糊涂!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说着两手向天张开,一脸忏悔的样子,“我上官家世代效忠先皇,至死不渝,不曾想竟出个不孝孙!愧对先皇,愧对先皇啊……”
聂小青目瞪口呆:有这么严重吗?
上官仪说:“婉儿,女子绝不可执政,以后此类为天理所不能容忍的话不许再说了,懂吗?”
“是,爷爷。”聂小青点点头。
“婉儿,爷爷待你如何?”上官仪问。
上官婉儿脸色微微变了,她知道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怎么了?”上官仪斜眼看她。
“没事。”聂小青慌乱地低下头。
“爷爷待你不薄吧?”上官仪换了个问题问。
“嗯。”几乎是细弱蚊蝇,聂小青轻轻点了点头。
“听说太后找回了‘永生姿颜’这一种药,绝对不能让她得逞,不然大唐的江山就要落入她的手中了,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见先皇?虽说这个皇帝也不是皇室的正统血脉,好歹是先皇亲自册封的,自然也算是李家的人,可是太后……所以……婉儿?”上官仪说到激动处,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聂小青在发呆,皱了皱眉叫道,“婉儿?”
“啊?”聂小青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上官仪。
“爷爷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上官仪问。
聂小青还是那副茫然的表情:“啊?”
上官仪压住上窜的火气,重新说:“爷爷需要你把太后找回的‘永生姿颜’偷出来。”
“偷、偷出来?”聂小青瞪大了眼。
“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婉儿,爷爷也不是要对太后怎么样,只是不希望她走上谋朝篡位的错路,爷爷知道你与太后的交情甚好,不忍心伤害到她,但相信爷爷,以皇上对太后的感情,她断不会出什么事的。”上官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聂小青的小脸惨白惨白,慌张地看着上官仪。
上官仪叹口气,自怨自艾地说:“罢了罢了,就让我割了这张老脸下去见先皇吧……”